不可否認,這紅霞的琴技要比那太子正妃——徐炊煙技高一籌。隻是,就這麼贏了她,真的好嗎?!
可是,又不能輸的太直白,否則,也會讓紅霞自己的名譽受損!
這又該如何是好?!
想到這兒,顏宴抬眼,無比同情的望了望高台之上落落大方的紅霞。
紅霞的演奏和順優美,錯落有致。隨著紅霞指尖在琴弦上的不斷跳躍,一首無形,無影,無可觸摸的音符就被編織成變化無常,情義萬千的曲調,時而輕柔,時而雄偉,時而壯麗,時而歡愉,時而哀聲……
驟然間,音律突然提高,仿佛秋風掃落葉,沙場秋點兵,隨後音律緩緩的流淌,就像離別的戀人翹首企盼,又像春天裏剛剛播種的柳枝兒在風中肆意搖曳;緊接著,音律突然開始變得倦倚起來,就像情人間輕輕的安撫,又像宮廷別院般的清新雅致;可惜,還沒纏綿結束,音律又突然變得高亢低沉起來,一會兒像大雁在高空中展翅飛翔,一會兒又像水中的魚兒相互追逐遨遊;等音律大起大落之後,琴聲又開始變得悠揚起來,就像那彎彎的的月牙兒緩緩在空中綻放冷豔,風聲乍停,微風輕拂著那美麗的彎月兒,悠悠柔柔,莞爾淺笑。
聽著那優美的琴聲,顏宴真的有點不忍心打斷紅霞的演奏,隻是,若是不打斷她的節奏,就這麼放任她彈奏下去,隻怕就要禍事惹上身了……
原本,顏宴隻是想做個吃瓜群眾,但是,看到紅霞這樣的境況,她終究是不忍。
罷了,罷了,盡己之力,聽天由命吧!
既然做了決定,顏宴便準備離席,卻在這時,被淩薇一把拉住了手腕,“你要去哪裏?!”
聞言,顏宴小聲的對著淩薇的耳旁說道,“我去去就來!”
淩薇:“……”
顏宴默默的走到宮廷樂師那裏,一陣挑挑揀揀,最後將一架鳳首箜篌輕輕的撩撥開來……
在現實世界,顏宴雖然沒有學過箜篌,卻學過鋼琴,她還有鋼琴十級的證書,同時,她也學習過一段時間的古琴,對古琴的基本撥弦手法還是有所了解的,這箜篌雖然是弦樂器,但是,彈奏原理其實和鋼琴差不多,一根弦代表著一個音律,在顏宴看來,箜篌和鋼琴的區別就在於把按鍵變換成了撥弦。
就在眾人聽紅霞的古琴樂,聽的如癡如醉的時候,一道清越動人的琴聲響了起來……那琴聲有著獨特的清音,音色清澈透明,入人肺腑。
眾人尋聲望去,卻看不到彈奏的人。
其實,顏宴一直躲在眾多樂師之中,隻見她左手抑揚,右手徘徊,抵掌反覆、搏琴撫弦,參彈複徽,攫援摽拂,手若蔑蒙,不失一弦,抑按藏摧,時不時的攫援、摽拂、抑揚、徘徊、抑按、上下、踸踔、磥硌、摟攙、擽捋、縹繚、撇挒,盡可能的通過自己的詮釋,配合著紅霞的節奏。
隻是,在配合紅霞的時候,顏宴通過自己對樂理的了解,在音律快要達到陰陽頓挫的時候,故意將音律彈錯偏離一點點,雖然大體上聽不出什麼好壞來,呈現出來的音律張揚度就會大打折扣……顏宴就這麼緩緩的挑撥著琴弦,將紅霞原本頗為驚豔的音律挑撥的趨於尋常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