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9章(1 / 3)

韓笑傷得不算重,在床上躺了幾天,繃帶就拆掉了,她本來想去看看歐陽的傷勢,但這幾天霍誌謙經常過來,和醫院的醫生護士們都熟識了,每次他的車才停在樓下,照顧她的小護士就要扒在窗子邊上花癡的說:“霍先生又來了啊,韓小姐你真幸福。”

她算幸福嗎?她和霍誌謙的婚姻恐怕連最勢力的商業聯姻都算不上,霍誌謙什麼都不缺,他隻是想利用她來對付歐陽,而在車禍之前,她的確是一心想要置歐陽於死地的。

那日在醫院算鬧了別扭,這幾天霍誌謙來,也不過是在病房裏陪著坐著看報紙。外人看來他們是感情深厚,婚前甜蜜依依,隻有韓笑自己知道,霍誌謙那不冷不熱的態度,根本就沒把她當一回事。

誰叫她要把自己的婚姻當作交易呢?她自己都沒有投入感情進去,又怎麼能要求對方全心全意的對自己。他能這樣做足了麵子上的功夫,已經算對得起她。

她躺在醫院裏養病,外麵婚禮的準備卻緊鑼密鼓,一絲沒有停怠。霍誌謙有時會把婚禮的款式圖片和一些照片拿來供她選擇,不管她說什麼,他都隻吩咐了照做,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韓笑慢慢的也就不想再去見歐陽。見了又怎樣呢,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她終究要嫁作人婦,見麵也沒有什麼可說。

確定婚期那天的傍晚,霍誌謙剛剛離開病房,她就下了床。避開了查房的護士,在多番打聽後才知道歐陽所在的病房,她胸腔的傷口還沒好透,穿著病號服,一步一步艱難地朝那病房走去,指尖觸摸到冰涼的牆壁,感受到絲絲沁涼從手心中傳遍全身,腳上陣陣隱隱作痛的感覺不斷地傳來。

是絕望嗎?聽到霍誌謙告訴她,婚禮定在五天後,她竟然有種想逃避的感覺。

她曾經夢想過,期待過,自己披著白紗的樣子,可沒有一刻,這樣害怕。更在這恐懼的關頭,想到了歐陽。

站在他的在病房外,韓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仿佛能感受到心跳陣陣,快要從喉嚨裏跳出,隔著重重的玻璃,可以看到他還在沉睡。護士說他早就醒過來了,隻是重傷初愈,身體機能什麼的都處於非常差的狀態,會經常昏睡。

韓笑漸漸地平複了心中的那分激動,門是虛掩著的,也許是剛剛小護士查完房沒有帶緊。她就站在門口,隔著一段距離,近乎貪婪的審視著歐陽那張沉睡著的臉。他是很規矩的姿勢平躺在床上的,閉著的雙眼那麼安詳,頭上還包紮著一圈又一圈的紗布,手上腳上也都纏了繃帶,仿佛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受傷的地方。

她身上的繃帶早就拆的差不多了,可是他的傷勢仍舊是那麼的嚴重,看著他如今這副模樣,韓笑恍惚又想起車禍的那一晚,在千鈞一發之際,他奮力向右打的方向盤,以及最後那一句令她轟然落淚的話:我還是不忍心。

她站在門邊,身體搖搖欲墜,隻能勉強靠著門板的支撐站著,視線早已模糊,這樣的他,閉幕的他,臉色蒼白的他,下巴上爬滿了胡茬的他,早已經深深刻在腦子裏。不由的陣陣心酸,淚水早已充斥至眼眶,也好,就讓他這樣睡著吧,好好養傷。如果他一直待在醫院裏,也許就不會知道她結婚的消息,那樣,至少她會好受一點。

病房裏死一般的寂靜讓她感受到強烈的孤寂,車禍時受傷的地方似乎又撕扯起來,一陣陣的疼。

他的呼吸很輕,平緩,空氣裏隻能聽到吊瓶裏輕淺的滴答聲。這樣的安靜,她知道他應該是很好,這樣就夠了。

她扶著牆壁,慢慢的退出去,然後再帶好病房的門,一步一步挪回自己的房間。

病房的門鎖發出喀噠一聲,很輕很輕的,可是躺在床上一直闔著雙眼的男人卻倏地睜開了眼睛。背著光看不清他的表情,唯獨知道那一雙眸子閃著濯濯的光線。

婚禮前一天,霍誌謙來醫院接韓笑出院。他手裏的一大束香檳玫瑰,羨煞了病房的圍觀小護士們,美麗的金紙層層疊疊簇擁著花瓣,當中的花瓣上還墜著最新鮮的露珠。

韓笑突然就想起許多年前,霍誌謙的司機來花店幫他買白茶的時候。後來那司機說,花是送給他的前妻的,那一個配得上白茶風骨的女人。

望著麵前香檳玫瑰,韓笑也突然沒了興致,隻是在外人麵前,勉強做出歡喜的模樣,坐上車後,他與她仍舊保持著一定距離,聲音不溫不火的傳來:“待會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在海濱酒店等你。”

海濱酒店,是他們舉行婚禮的地方。因為兩人一致覺得低調就好,所以婚禮並不在市區內舉行,隻在海邊的一所五星級酒店舉辦了派對,邀請了商場上一些熟悉的合作夥伴,使這場婚禮的商業氣息更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