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7章(1 / 3)

果然正如霍誌謙所說:這場博弈,不到最後,都不知道真正的贏家是誰……

車窗的玻璃上照出自己模糊的影子,一臉慵懶,她用指去描繪自己的眉和眼,觸到的隻有玻璃光滑冰冷的觸感。其實,當初答應霍誌謙,永遠留在hawaii,什麼也不要去想,或許是好的。女人這樣平靜的過一輩子,把一切都交給男人,似乎是理所當然。

她帶著幾分嘲諷笑了笑,車速放緩下來,銀泰的大樓已經近在眼前。

她從車上下來,正低頭和司機說幾點來接她,忽然不知從哪裏冒出幾個記者,還有扛攝像機和拿相機的,閃光燈晃得她睜不開眼。

韓笑有些惱怒的遮住了眼睛,更多的卻是倉惶。因為情形比她想象的糟糕得多,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這些記者似乎早已在銀泰的辦公大樓下蹲點許久,她這一現身等於是羊入虎口。

司機見這情況已經下車來保護她,可仍敵不過記者們的前撲後攻,不斷有話筒伸進來:

“霍太太,您是來找霍先生嗎?外界傳聞你們結婚以來從沒同床共枕過,霍先生一連消失七天,是不是難以接受您和歐氏總裁的關係?”

“霍太太,霍先生跟尤氏大小姐的緋聞,是為了報複您嗎?”

“霍太太,您和霍先生是否已經簽字離婚?”

一連串的問題接踵而至,她連聽都聽不過來了,更有粗魯的人把冰冷的話筒伸到她的臉前,她四處躲避著,發瘋一樣的大喊:“你們說什麼,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記者們咄咄逼人,她已經頻臨崩潰的邊緣,恰在此時,人群中一陣嘩聲,記者的風向忽然轉向另一邊,韓笑這邊終於減輕了壓力,當她抬起頭時,卻看見霍誌謙正在秘書和保鏢的陪同下,從銀泰大樓裏走出來。

不知誰先發現的,記者們飛快的便圍了上去,隻見霍誌謙的私人助理從人縫裏擠到韓笑身邊,貼近她小聲說:“霍太太,請跟我來,霍先生讓我先帶您進去。”

她狼狽的抬起頭來,朝霍誌謙的方向看了眼,他正一臉嚴肅的麵對記者,根本無暇顧及她這裏。恐怕是霍誌謙收到了她過來的消息,料到她會被記者圍住,所以才下來解救她。

她點點頭,帶著歉意,跟隨秘書往銀泰的側門走去。

經過人群時,恰好聽到有一個記者問:“霍先生,您的太太給您戴了這麼大一頂綠帽,您是否已經打算與她離婚?”

韓笑心裏一驚,人群圍得太緊,她根本沒法看清那名記者的相貌,隻覺得心口處一陣陣的泛涼。是怨恨那名記者嗎?不,恐怕現在所有人都是這麼看待她的。

她自嘲的笑了笑,正要離開,卻聽見霍誌謙略帶憤怒的聲音:“關於你的措辭,我保留追究的權利。在這件事上,我和我的太太都是受害者,她被人下藥並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拍攝下來,這些已經對她造成極大的傷害,事件的真相警方會調查清楚,在此,我懇請各位媒體界的朋友高抬貴手,不要給我太太帶來更大的傷害,否則我將追究到底。如果哪家媒體想跟我銀泰作對的,大可以試試看。”

他把話說到了這份上,帶著一股狠勁,那些閃光燈的啪啪聲突然間就停止了,話筒邊提問的聲音也消失了,隻有攝像機的紅燈還靜靜的亮著,記者們麵麵相覷,有人不平,可誰也不敢說出來。畢竟隻是在外麵跑腿的記者,誰敢得罪銀泰總裁這樣的大人物呢。

韓笑也是沒想到,霍誌謙竟然會為了她,和媒體徹底撕破了臉。過去他在媒體前一向保持著良好的形象,這次算是盡毀了。

秘書在背後推推她:“霍太太,先上去吧。霍先生這裏會有人來處理的。”

“嗯。”她點頭,匆匆進了電子門。

在他的辦公室沒等多久,霍誌謙就上來了。看見她,先是笑了笑,卻掩飾不住眉心的疲色,脫下外套後,首先就坐在沙發裏按住了太陽穴。

韓笑歉疚的站起來,幫他揉著太陽穴,小聲說:“對不起,又給你添麻煩了。”

“沒什麼。”他閉著眼,脖子後仰,靠在沙發上,頗為享受的樣子。

過了一會,他慢慢睜開眼,已經恢複了精神和幹練,望著她說:“過來有什麼事嗎?”

她從皮包裏拿出文件:“你的秘書留言說你把這份文件忘在家裏了,我正好閑著沒事,就幫你送過來了。”

霍誌謙怔了下,接過文件看了半晌,才一臉恍然。將文件丟回桌上,捉著她的手吻了吻,說:“這種小事,何必你親自跑一趟。要是閑得無聊,就去逛街買買衣服,上回給你的那張美容院的卡,你還沒有去過吧?瞧瞧你,去度假一趟,皮膚都曬黑了,得空就去做個保養吧。”

他捏著她的臉頰,語氣裏滿是寵溺。可是韓笑卻聽出了弦外之音。要不是她突然的跑過來,也不會給他惹這麼大麻煩,害他跟媒體撕破臉。雖然他這樣維護她,她心裏還是感動的。

為了不讓他擔心,她也隻好點頭說:“好,好,我明天就去買衣服,再去做個保養,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給你看。”

“這才乖。”他又親了親她的額頭,將她送到門口,才離開。

他待她真是好極,在外人看來,發生這樣的醜聞,他該是要跟她簽字離婚了,他卻一百八十度的待她更加好,在她最孤獨無助的時候,將她帶去hawaii散心,告訴她,其實可以什麼都不用想。

她站在電梯裏,背靠著牆壁,伸了個懶腰:也許真的是該閑下來,學學怎麼做個好太太了。

電梯突兀的停下,雙門“叮”的一聲打開,一直等在外麵的人說了聲“抱歉”,閃身進來。正要去按閉合鍵,忽然怔了下,轉過頭來將她看著。

韓笑也愣住了,半晌,笑了笑說:“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沒見了。”顧少白稍微帶著些感慨。目光卻貪婪的流連在她臉上,不忍離去。

韓笑被他看得窘迫,稍微扭開了頭,隻聽見顧少白說:“你變了很多,我差點沒認出。”

她笑:“是啊,去了趟hawaii,整個人都曬黑了,連我自己照鏡子都驚訝呢。”

他當然不是指她變黑了。

電梯裏莫名的沉默下來,電子屏上數字飛快遞減,已經進入個位數。韓笑舒了口氣,很快就要結束這段尷尬的同行了。

顧少白忽然抬起頭來,說:“我昨天去看了我爸。”

“嗯?”

“律師方麵說,如果他肯老實交代出幕後主使,法官也許會輕判。我知道爸爸一直顧慮的其實是我。我和他好好談了一次,希望他會接受我的意見,在法官麵前坦白一切。”

顧少白說完後,一雙濯亮的眸子就這麼將她看著。

韓笑微微滯愣。她幾乎要忘記了這樁事。那時顧正烈無論如何也不肯說出幕後指使人,而她也自然而然的認定了凶手是歐陽,便沒有再追查下去。如果顧正烈肯坦白了呢?一切又會有改變嗎?

她不太明白,隻是在走出電梯時,淡淡說了句:“那我祝伯父好運。”

她的身影從他麵前擦過,身上似乎還帶著熱帶的清香,他不自禁的嗅了嗅,隻覺得那樣飄渺遙遠,難以抓住。

本以為她還恨著的,至少有恨,還能將她與他再聯係起來,可她的表現卻是這樣的雲淡風輕。他覺得他和她愈來愈像是兩個世界的人了,曾經的生死相許似乎都是上輩子的事了,連最後一點兒的交集也找不到了。

顧少白有點兒不甘心,更多的倉惶,他忍不住叫住她:“你現在幸福嗎?他……你的丈夫,他對你好嗎?”

韓笑停下了腳步,並沒有回頭。她站在原地想了想,小白,小白,這個名字反複的在嘴邊過了遍,那樣生澀,再也沒有依稀過往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了。

她淡淡的笑了笑,就站在原地回了他兩個字:“很好。”

然後,她的身影越來越遠了。他終是明白,有些東西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了。

回到家中已經很晚了,她一進門就上樓去了。傭人上來問她晚餐吃什麼,被她的臉色嚇了一跳:“太太,你是不是病了?要不要叫醫生,或者打電話叫先生回來?”

她覺得傭人真是大驚小怪,搖了搖頭說:“別咋呼,我想睡一會,別吵我。晚飯就不吃了。”

她說完就躺下了,將被子拉過頭頂,蒙在額頭上。傭人歎息著離開了,她終於深深的呼出一口氣。

這一晚,霍誌謙也沒有回來。早上醒來時因為睡得太多,眼睛出現了浮腫。她再次對鏡拍拍臉孔,昨天這時她還覺得這是健康的膚色,今天隻覺得又黑又粗,一臉菜色。是該去做個美容了。

吃了早飯,就叫司機開車把她送到了購物街,都是會員製的名店,保全措施非常好,也不用擔心被記者跟蹤或圍堵,加上昨天霍誌謙的警告,也沒有哪個記者在這樣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