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州和黃鬱儒坐在轎車的後座上。車窗兩邊的山體、房屋、樹木、車輛和不斷重複的高速路擋板、信號牌,飛快地衝進窗口,又匆匆在窗口上消失。
“娘子關我以前還真沒去過,我老家鄰近的淶南縣有道紫荊關,同屬‘太行八陘’中的一‘陘’。”燕州說。
“井陘關過去就是娘子關。”黃鬱儒著中校銜軍服,戴副近視鏡,常年在室內,臉色白中泛紅。
“你在休幹所整天和老一輩在一起過日子,有意思吧?”燕州問。
“軍隊幹部年歲大了,跟社會上老年人一樣,老小孩!為他們服務,就是哄著護著,健康快樂的生活。人老了就要圖樂和,”鬱儒快捷的語氣,顯露出他那直爽通達的性格。
“今天都有什麼活動?”燕洲問。
“物資倉庫的前領導帶著家人到山裏轉轉,咱們和他們一起活動。到那先到射擊場打打槍,中午在倉庫食堂吃頓飯,完了就往回走,”鬱儒說。
汽車沿著山道前行,路邊靠山崖底部的一側排列著許多裝著鐵門的洞口。
“這裏過去是閻錫山晉綏軍隊伍的軍用物資倉庫,日軍從娘子關打進山西,這裏就廢棄了”鬱儒介紹說。
汽車轉了幾個彎,在一片開闊的場地邊靠著幾輛轎車邊上停下。燕州鬱儒下車,見場地中央站著幾位軍人和六、七穿各色一分的地方上的人,歲數大的頭發花白,幾位小夥姑娘快活的說笑著。
鬱儒領著燕州走到人群邊上一位中校軍官身邊,軍官握著鬱儒的手說:“幾個月不見,你比在軍區分部時臉上長肉了。是閑著沒事鬧得吧?”
鬱儒指指燕州:“這位是燕州,省委機關的朋友,沒少給部隊幫忙,”扭過頭看看燕州,介紹那位軍人,“這位是倉庫方主任。”
“方主任,您好!”燕州和方主任握手。
“歡迎,歡迎!”方主任說完回身,對著北麵安排槍靶的兩位軍人喊:“準備好了嗎?”
遠處的人回答:“準備完畢!”
倉庫前領導和家人已經在左邊的射擊台站定,鬱儒領燕州走到右邊的射擊台站在那裏看。
一位少校軍官在射擊台擔任指揮員,倉庫前領導家人中一位女孩走到射擊台位置,從少校手裏接過五六式衝鋒槍。女孩站姿據槍瞄靶,由於缺乏訓練的緣故,“噠噠噠噠噠!”打了一個長連發,子彈從山坡到靶台前麵的地上濺起一串爆起的土柱,指揮員站在女孩左側,被驚得趕緊伸手,幫女孩拖住槍體,喊道“怎麼回事?”就把女孩手裏的槍拿過去,中止了衝鋒槍射擊。
指揮員遞給女孩一把五四式手槍,槍口始終朝著槍靶方向,說:“槍口不要亂晃,不要慌!”
女孩舉起槍,沒瞄一下就扣動扳機,“哐”的一聲,子彈在裏槍靶很遠的地方濺起土花,接下來就像放炮似的,女孩把5顆子彈打完,草草結束在父輩工作地難得的體驗機會。
又有三位年輕男孩進入射擊體驗,打的都不準,彈著點非上即下、非左即右。指揮員沒有安排換靶紙,也沒組織驗靶,草草結束了那邊的實彈射擊。
燕州對鬱儒說:“別看射偏了,有了這次體驗,萬一將來有外敵侵入,有需要拿起槍,也算是經過訓練的人。”
鬱儒聽說,哈哈的大笑。
倉庫前領導一班人回到汽車邊喝水聊天看山景去了。
指揮員走到我和鬱儒的靶位,鬱儒示意我先來。我接過衝鋒槍,采用臥姿射擊,雖然在部隊10年時每年都有實彈射擊,但二三十年不摸槍了,難得的機會,值得珍惜。一定在年輕軍人麵前別丟老兵的臉。
我認真瞄準,靶子看得很清楚,我有節奏的打了5個點射,每次2發。指揮在我身後說:“打得不錯!都上靶了。”
我站起身問:“你能看出沒有跑靶?”
指揮自信得說:“據槍很穩,彈著點首發都在靶內。”
指揮把手槍遞給我。我屏息靜氣,不緩不急把槍裏的5發子彈射出。
這次我在每次射擊後,留意看槍靶的彈著點,沒有看見明顯的彈著點,大概是衝著靶子去了。
指揮接過搶去,說:“還是經過訓練的,射擊節奏覺著舒服。”
鬱儒上陣“劈劈啪啪”,幹淨利索,幾下就完成了兩樣武器的射擊。
時機近午,一行人上車,向倉庫營區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