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爻看著屋子裏的女屍,女屍表麵並沒有看到什麼明顯外傷:“阿姨是病故?”
悶頭抽煙的趙春雷“嗯”了一聲。
不管趙春雷多麼十惡不赦,在這一刻,方爻能感覺到他對他母親的感情很深。
“節哀順變。”方爻拍了拍趙春雷的肩膀,便起身走出了房間。
這種回憶橋段他不適合融入進來,就像此前趙春雷殺害紅衣女孩與三輪蹦子司機時,方爻也都沒有第一時間出現一樣。
站在屋外,方爻雙臂抱在胸前,靠著土牆聽屋內哽咽而又沙啞的抽泣。
屋外的宴席十分熱鬧,在趙春雷抽泣了一會兒後,屋外人吃飯的進程忽然被加快,趙春雷的潛意識中,已經正在進入下一段回憶。
忽晝忽夜,在又一次夢境都完全漆黑過後,依舊靠在土牆上的方爻看著屋外已經長滿了雜草的院子,耳邊也傳來了屋子裏的爭執聲。
“你跟我借的錢還得多久能還?也拖了快半年了。”這是滅門案一家六口中丈夫的聲音。
“我盡快,你也知道我媽過世我借了不少債,最遲,最遲年前還你!”
“年前?年前怎麼成?”又是一道尖銳的中年婦女聲音響起,“今來了就是來要賬的,你也知道你媽過世是我們家幫的這個忙,今你得想辦法給我們湊上!”
“媽!”丈夫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閉嘴!”尖銳婦女嗬斥道。
“你還愣著幹什麼?去籌錢啊!我們娘倆今就在這等著你!”婦女喊道。
屋內傳來腳步聲,屋門被推開,沉默的趙春雷一邊穿著外套一邊奔著院外急匆匆的走去。
伴隨著趙春雷的這一次離開,方爻腳下的地麵突然劇烈搖晃了起來,緊接著,趙春雷回憶的夢境也突然開始坍塌。
這變故令方爻措手不及,不過方爻更清楚,夢境的坍塌代表著做夢者的即將蘇醒。
必須離開了……
濱城看守所的接待室內。
被催眠入夢的趙春雷一個激靈醒了過來,隨後坐在他身邊的方爻也及時睜開了眼睛。
見方爻坐的離自己這麼近,趙春雷被嚇了一跳,表情凶戾道:“你做什麼?”
“沒什麼。”方爻從兜裏取出煙遞向了趙春雷。
趙春雷眨了眨眼,然後張嘴咬住香煙。
幫著趙春雷點燃香煙後,方爻起身伸了個懶腰,而後拍了拍趙春雷的肩膀:“時間應該差不多了,走了,拜拜。”
趙春雷一愣,肩膀上的感覺讓他想到夢境中那個怎麼都不可能出現的陌生年輕人。
“是你?”
方爻擺了擺手,走出了接待室。
接待室內又走進來了幾名看守,在趙春雷抽完一支煙後,他們押著趙春雷回到了牢房。
牢房裏,依然戴著腳鐐的趙春雷聽著身後鐵門關上的聲音,麵向著牆壁緩緩低下了頭。
在母親去世到017年41案爆發他成為全國通緝要犯之前的那段人生,是他不願意回憶的,正是因為不願回憶,所以夢境到了那段時期他會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