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打個賭吧。”
問天底下哪位神人最想讓人想發瘋, 衛時彥表示:唯少凰!
在確定衛時彥不想滅世後, 少凰又拔出了那柄非金非木非玉的黑色長劍, 黑色的長劍吞口是同色的鳳凰, 神態栩栩如生, 透著一股濃濃的桀驁。
伯正都已經讓殺了, 還拔劍做什麼?
衛時彥正不解便聽少凰道:“凶獸是公認的難殺, 這世間也鮮有神器能傷它們的神魂,但我這柄墨凰以我的一根骨頭與開天火靈的一截骨殖煉製而成,能傷凶獸的肉身。而飲過桓寂之血, 它又多了一個能力,能滅凶獸神魂。”
衛時彥默,差點殺了自己親爹/娘是很值得自豪的事嗎?
“......住手!幹嘛呢你!”
拔劍準備屠龍的少凰聞言理所當然道:“殺寧淵。”
衛時彥趕緊擋在了毒龍身前, 盡管他如今的個頭連毒龍的一片鱗甲都不如, 盡管他連讓少凰出劍的資格都沒有,卻仍擋在了前麵。“你殺她做什麼?”
少凰道:“凶獸如果沒有靈智, 破壞力會很恐怖, 你既不讓我幫她滅世, 便隻能殺了她囉。”
少凰覺得挺可惜的, 她真不想殺了寧淵, 可她也不想背這滅世的因果, 洪荒時代的舊事她不後悔卻也不想再遭一回罪。衛時彥與寧淵之間有著很重的因果,若是衛時彥方才不拒絕她,那麼她就算幫忙, 這因果最後也隻會算到寧淵頭上, 而寧淵是純血凶獸,純血凶獸與混血的最大區別就是純血殺人滅世不犯法不沾因果。死去的人隻能自認倒黴,沒有人會為他們討個公道,隻因凶獸是眾生之果,做為芸芸眾生的一份子,吞服毒果自是理所當然,被毒死了隻能說活該。
這都什麼思維邏輯啊?衛時彥覺得少凰簡直絕了。“你還欠著她因果呢。”
“你可知,這世上除了欠債還錢還有一種了解因果之法。”
“什麼?”
少凰略森冷的道:“人死債消。”
衛時彥錯愕不已,知道上神大人您老凶殘,但這也......忒凶殘。
事實上,若是隨便換個上神在此都會嗬嗬告訴衛時彥:所有上神中,少凰雖非最厲害的,卻一定是最凶殘的,丫肆意妄為到有時連自己的小命都能忘了。
發現還因果變得無比棘手和麻煩後,為了省事毫不猶豫滅了債主這種事,少凰......不是沒幹過。
對於上神的節操和下限永遠都不要抱有期望,活到那個份上,所謂節操,所謂下限,早被時光消磨得差不多了。
不過衛時彥即便原本不了解,如今也了解了。
“就沒別的辦法?”
“沒有。”
“為什麼一定要我做選擇?”
“自是我不想背此因果,滅世因果,極重,縱是不死亦會生不如死許久。而你與寧淵因果糾纏極深,她欠你太多,你替她頂過因果,按著因果,她亦當為你頂一次,介時滅世因果自會算她頭上。”
衛時彥冷冷道:“然後不死也生不如死的就變成了她。”
“怎會,寧淵是純粹的凶獸,殺人滅世不沾因果,這筆到她頭上隻會被勾銷。”有個凶手親爹/娘,並且曾經想弑.父/母,為了確保成功,少凰對凶獸一族很是做過一番了解,對凶獸一族特性的了解不比凶獸自身差多少。
講真的,說攤上少凰這種親人,絕逼是倒了血黴真不是沒道理。
不過少凰也的確很神通廣大,除了不把人命當人命。可她也的確有這個資格,按著人類某些偏激的弱肉強食邏輯,少凰有資格主宰所有人類的生死。但與人類那些敗類不同的是,敗類無所顧忌,而少凰有所顧忌,她清楚因果,也不想沾上這種麻煩。
衛時彥最後隻得說出了開頭這一句話。
琢磨著反正也無事,少凰便道:“且說來聽聽。”
“你不是說子嫻降世是奉天道之命滅世嗎?那我們便讓子嫻自己來決定是否滅世吧。”
少凰瞅了眼毫無靈智可言的毒龍,這還需要問嗎?
衛時彥自然知道毒龍如今的狀態,有天性與本能,獨無靈智人性,而凶獸的天性本能......被視作食物的芸芸眾生都傷不起。“讓子嫻按著她的想法來決定,不是天性本能。”
這題就出的有點難了。
慶幸的是,接題的是少凰,一位生於大洪荒時代後期,活躍於整個洪荒時代的古神。
活得久至少有一個好處:見多識廣。
自己做不到的事並不代表別的“人”也做不到。
少凰在衛時彥眼前消失了一秒,一秒後又出現了,手裏拎著個穿著病號服咬著蘋果的孩子,仔細一瞅,赫然是瞳瞳。
可憐的娃,差點被人給殺了,好不容易在醫院裏急救回來,吃個蘋果享受一下就被拎到海上來了。
還有沒有人權了?
瞳瞳氣呼呼的瞪著少凰,少凰極美,孟凰生前被稱為八荒六合第一美人,與她雙生的少凰盡管聲名狼藉,容貌自然也差不到哪裏去。太古神族的容貌本就得天地造化,隨便拎一個最普通的放在人間都是天下第一美人,而神族第一美人的雙生姐妹......少凰的氣質和性格若正常一些,溫和一點,不時不時抽瘋,洪荒時,八荒六合第一美人說不定就是她了。
可並不是每個人都清楚少凰的凶殘本性,每個初見少凰的人,不論是人還是神都會被少凰所迷惑,驚豔於少凰的美。自然,初見越驚豔,了解後就越不寒而栗,蛇蠍美人莫過如此。
瞳瞳詭異的無視了少凰的美色,一臉氣憤。
顯然,就算換了殼,記憶都沒了,瞳瞳仍對少凰的本質“刻骨銘心”——蛇蠍美人一枚。
少凰瞅著氣呼呼的瞳瞳,亦吐出了四個字:“執迷不悟。”
天下間的公烏鴉死光了嗎?
就算烏鴉死光了,天地間就烏鴉一個物種嗎?
犯得著吊死在一棵樹上嗎?
瞳瞳想罵人,我在醫院好端端的,你把綁架到海上來不說,還罵我,混蛋!
少凰沒給瞳瞳罵人的機會,一掌拍在了瞳瞳的腦袋上,然後一彈,一道金色的人影自瞳瞳體內飛出。
那是一個非常奇特的人,著繡著木葉紋的金色深衣,頭戴金色的扶桑花冠,明明是奢華的顏色,它卻給穿出了恬淡悠然的味道。
啥?為什麼用“它”?
自然是衛時彥也看不出對方是男是女。
做為一名修士,就算看不出別人的修為,性別卻是一定能看出的,可眼前這位,衛時彥著實看不出。
說它是女子,它的英氣不遜男子。
說它是男子,它又有著女性的柔美。
更重要的是,衛時彥覺得,對方不是男性也不是女性,非男非女,不是人.妖就是太古神人。而這位的出場方式太奇,顯然是後者。
衛時彥試探的問:“扶桑上神?”
扶桑整理了下頭上有點歪的花冠,迷惘得看了看中周圍,轉世為人身時,屬於妖神的那部分意識和記憶是沉睡著的,醒來後需要一些時間來融合。就好像一個失憶的人,突然恢複了記憶,肯定需要時間來整理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