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殷寂離和轅冽一起去平定黃衣教之亂,跟以往的行軍打仗有些不同,這次滅教、平亂,還有賑災!重中之重是挽救黃河一帶的災情……在殷寂離看來,這是比其他任何事情都重要得多的多的!
行軍前,整理一關必不可少。
沒有了陳勉,殷寂離隻好自己收拾東西,他原本就丟三落四的。正在屋子裏翻騰呢,就聽到門口有人說話,“你不帶條棉被帶那麼多書有什麼用啊?凍死了要用書當柴把你燒了啊!”
寂離眯著眼睛回頭,說話那麼毒的隻有賀羽了。
果然,就見賀羽抱著胳膊站在他身後,靠著門正看他呢。雖然樣子變了,但那德行和當年自己第一回出門時候,那羅裏羅嗦的樣子一樣!
“你給我出去!”賀羽將寂離從自己的房間裏趕了出去,走進他屋子裏給他收拾行李。
寂離到了門口,就見院子裏的桌上放著幾個包袱,就回頭問,“你也跟我走啊?”
“嗯。”賀羽點頭,“那種什麼教啊派啊之類的慣於用毒,沒我跟著怎麼行?”
寂離總覺得賀羽臉是黑的……生氣麼?
收拾了一下,賀羽還就真的還發起脾氣來,將殷寂離的枕頭扔在地上狠踩,“你有毛病啊,把陳勉也趕走了,娘的誰照顧你啊?還要老子來給你收拾。”
寂離在門檻上坐著,看得心驚肉跳的,悄悄將放在牆角的書都抱出來,一會兒別讓賀羽撕吧了。
賀羽發了一通脾氣,又摔枕頭又踩被子的,總算是稍稍出了氣,給殷寂離收拾了兩個大包袱,拿出來往桌上一扔,“車子呢?”
寂離跟在他身後,伸出一根手指頭戳戳他肩膀,“那什麼,我們明天才啟程呢。”
賀羽愣了愣,“是麼?”
寂離將書放到了桌子上,問他,“你又跟蕭洛那廝吵架啦?”
賀羽回頭,陰寒著臉色,“啊?”
寂離驚了一跳,坐得離開他遠一點,小聲問,“不然你幹嘛發那麼大脾氣?”
賀羽看了看地麵上的落葉,皺眉,“你說我們大老遠從青雲鎮跑出來做什麼?”
殷寂離單手托著下巴,指指自己,“我來救天下蒼生的。”又指了指賀羽,“你來作死的。”
賀羽讓殷寂離說笑了,良久才歎了口氣,“你說……我是不是該走了?”
“你去哪兒?”寂離問,“別這樣走,太淒涼了,傷心人獨走天涯的感覺。”
“傷心人算什麼,死心人才會獨走天涯的。”
“這麼嚴重啊?”寂離盤起腿,對門口往裏張望的一個小丫頭打了個響指,示意她拿酒來。
不一會兒,那丫頭就捧來了一壇子好酒和兩個酒碗,然後轉身急急跑掉了。
“你府裏的下人怎麼都這樣?”賀羽不解,“跟做賊似的。”
“我讓他們盡量不要讓我記住他們的臉和身形,我也盡量不看他們。”殷寂離挑了挑眉。
“這樣人家會對你忠心?”賀羽皺眉。
“會啊。”寂離咧開嘴,“我給銀子多麼!”
賀羽笑著搖頭,“你跟他們說過沒啊,這樣冷漠是因為不想給他們惹危險。”
“不用提醒,聰明得緊啊。”寂離倒了酒後,拿起來喝,“好酒,來!愁什麼啊,不醉不歸!”
賀羽拿起酒碗,抬眼看寂離,“你覺得,我跟蕭洛會有以後麼?咱倆不都說命不好麼?是不是有一天也要斷腸人在天涯的?”
“傻啊你。”寂離推了賀羽一把,有些粗魯,推得賀羽身子一晃,手裏的酒也灑了半碗,“都斷腸人了,到哪兒不都是天涯?”
賀羽愣了愣,隨後哈哈大笑起來,兩個人推杯換盞又喝了起來。
轅冽正要來找殷寂離商議這次行軍的事宜,進了院子,卻看到他和賀羽正買醉呢。
“你倆再喝下去就該變成酒鬼了。”轅冽過來搶了酒壇子,拿出一大堆他找來的圖紙給寂離,“這是地形圖,這次麻煩不小。”
“黃河地區大多都是平原地界,並沒有高山險峻,怕什麼?”賀羽不解。
“關鍵是現在水災。”寂離將圖紙鋪開看,“而且還是有目的毀掉堤壩造成的內澇。你看這些被淹的城市,都變成了內澤,易守難攻,是天然的屏障。”
“你有什麼想法?”轅冽問寂離。
“嗯……暗探比較好,裏應外合什麼的。”
賀羽聽了覺得不是很妥帖,“可是你倆都去暗探了,兵馬怎麼辦?”
“交給齊亦吧。”寂離說。
“齊亦也去?”轅冽忽然一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