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雪兒的福, 唐格的傷好得很快, 不過幾天就可以出下床溜達了, 經過兩天沉沉安心的睡眠, 醒來時感覺自己又變成元氣滿滿的少女格。
翁雪的崔先生剛剛走, 下一次過來是在下月呢。
崔宅一直非常安靜, 偌大的別墅隻一個管家, 一個司機,一個園丁。
他們平日沒有事絕對不會踏上二樓,飲食都是專門的餐廳每日提前送來, 味道嘛——管飽就好。
每次管家要說話,都會先按一按樓下的門鈴,叫一聲翁小姐, 這樣帶著姓的稱呼, 是帝都裏麵身份尊貴的小姐和夫人才會有的待遇,這樣謹慎恭敬的態度, 足以看出如她所言, 帝都的那位先生的確待她很好。
她便忍不住替雪兒慶幸, 倘若不是當初她的勇敢, 怎麼會有今天的生活。
清晨的時候, 園丁用巨大的花剪在花園裏忙碌, 清新的草葉香味帶著早晨和生命的味道,清冽芬芳。
她聽見鳥鳴的聲音,嘰嘰喳喳, 有秋日的陽光從窗戶外麵曬進來, 這樣的時光,靜謐而溫和,仿佛她一睜開眼睛,又回到小時候,她還睡在自己的小床~上,課程表排得滿滿的,廚房裏是乒乒乓乓喧嘩而熱鬧的聲音,不擅廚藝的母親滿頭大汗端出熱騰騰的稀粥,一便帶著埋怨催促還在低頭看報紙的父親。
這樣的日子,似乎是很早以前了。
後來母親越來越忙,父親也越來越忙,有很多時候她從房間慢悠悠走出來,客廳都是空空的,餐桌上放著一盒牛奶,一包鼓鼓囊囊的麵包。有時候,什麼也沒有,隻有錢。隻有在她拿到雙優或者又得了第一名,那一天,一家人才有時間坐在一起,急促而客氣地吃一餐飯。
既然這樣,她的時間能做的便隻有汗牛充棟的習題了。
在愛上麵,她有一顆笨拙而溫暖的心。
唐格睜著明媚的眼睛,看向窗外,又看向潔白的屋頂,茫茫然的腦子慢慢回了神,哢嚓一聲,有拍照的聲音,然後聽見翁雪笑眯眯的聲音出現在門口。
“我以為,你今天還要睡到下午呢?”
她的聲音聽起來很愉快:“快起來,今天從帝都送來了很特別的東西呢。”
“什麼東西?吃的嗎?”唐格坐了起來,她連續吃了兩天飯店送來的奇奇怪怪的可怕東西,胃早已發出強烈的抗議。
翁雪眨了眨眼睛,揚了揚手上她如夢初醒的照片,香~肩薄帶,含笑不語走出去,唐格來了以後,她的心情明顯好了很多。
二樓的陽台空無一人,四處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花瓶和帶著露水的鮮花,這都是翁雪的傑作。
四周巨大的落地窗拉著薄薄的紗簾,斑駁的陽光透進來,大白天的因為光線並不明亮,還開了燈,唐格一邊揉著眼睛一邊慢悠悠從樓上晃下來。
過道裏掛著幾幅畫像,模樣大略看去便是翁雪的樣子,有的穿著長裙,有的披著披肩,姿容嫻雅,氣質高貴。
唐格不禁多看了兩眼,走廊盡頭的翁雪穿著和畫上也差不多,但看起來又不太一樣。
這拍照技術真好。
她走過去,翁雪正笑眯眯的坐在幾個包裝精美的禮物麵前,燙著醉秋花的軟綢緞外麵紮著精致的蝴蝶結。
“好香啊。”她嗅嗅可愛的鼻子。
“饞貓——又不是吃的。”翁雪笑著敲了一下她腦袋,忽然又怔怔,唐格便知道,她又將自己當作她妹妹了。
她便故作輕鬆的笑:“我是說,這些花啊——好香。”
她轉頭看向四周,明亮精致的燈光,將整個陽台籠罩在奇異的明亮中。
“大白天的,為什麼不開窗——”她嘟囔著,走到窗簾旁,伸手使勁一拉,噴薄的陽光頓時全湧了進來,曬了滿頭滿身,整個花廳都生動起來。
崔家的私宅在斛珠彎的半山腰,明亮如透明的落地窗外,滿山風光進入眼底,“花,還是需要多曬曬太陽,隻照燈可是騙不了它們的。”
近在咫尺錯落有致的別墅群,一個一個,同樣低調奢華的外形,眾星拱月一般,直到最高處的山頂上,隻餘一座仿佛宮殿一般的建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