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1 / 3)

小陸公子進來的瞬間, 眼睛在場上溜溜掃了一圈, 先在唐格身上一定, 然後轉向傅婪, 一個得體的微笑在他臉上緩緩綻放。

“少帥大人, 生辰快樂。”他拍拍手掌, 側身笑看身後, 兩個如花似玉的女伴走上來款款行禮,都是齊肩短發,杏眼櫻~唇, 朦朧中和唐格有兩分相像。

“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想著少帥您可能喜歡我這陸家的女奴,所以, 特地再為你準備了兩個。”他咬重了“再”字, 眼睛眯著看了看唐格的方向。

嘴角緩緩揚起一絲笑意。

場上一時安靜下來,這靜止中, 眾人默默看向主角, 有人看著小陸公子, 有人看著傅婪, 還有人看向唐格。

難堪的尷尬在人群中蔓延, 門口方才放人進來的侍從連忙趕過來。

剛到小陸公子身旁, 便聞到一股透徹的酒味,從他身上滾滾透出,想來是因為剛才因為外套的掩蓋並沒有特別明顯, 眼下脫了衣服, 在熱烘烘的房間裏麵一熏,立刻顯露出來。

“您喝多了,陸公子。”一個侍從伸手去扶他,被一手甩開。

“你什麼東西,也敢來碰我。”他眼神淩厲,到底是跋扈之人,立刻顯出威壓。

侍從在傅家多年,什麼樣的場合沒見過,踉蹌兩步,連臉上的笑意都沒減一分半毫:“陸公子,這邊有軟座,您看……”

“我看——你狗眼看人低!那麼多人,我送了禮,憑什麼要我去坐冷板凳?爺不過就是來跟少帥大人祝個壽,賀個喜,有你一個下人什麼事?去去去,滾一邊去!”

這樣半正式的場合,對一個喝了酒祝壽而來的客人,計較失了身份,不計較也失~身份。都是帝都有頭有臉的客人,既不可能由著侍從直接將他拖出去,也不可能任由他這樣放肆。

很生氣吧,討厭我吧?小陸公子帶著醉意的眼裏藏著一絲笑,這樣就對了,叫你千方百計將我留在帝都,不顧安防所的彈劾和本人的意願,更憋屈的是,那小妞本來就是我的人,憑什麼你一毛錢都不付紅口白牙一說就是你的了,叫老子以後臉往哪裏擱?

他鼻腔哼出一聲,他爹那個老糊塗當初死活不要他來帝都,現在他想回去,偏偏要他暫且忍耐,好好留在這。他真是白日見了鬼,西線戰事一變,他在帝都的日子就開始舉步維艱,萬一哪天真被掏了底,他豈不是就要活活被交代在這。攤上這麼個老爹,小陸公子感覺很內傷。(陸老將軍:我豈止內傷,內出~血)

等沒有結果,不如自己主動找出路,他傅婪不是愛麵子嗎?

然而等了片刻,那侍從得了傅婪一眼,不再來勸,賠笑退在一旁。小陸公子這從頭到尾一場鬧劇,傅婪隻隨意瞟了他一眼,便繼續端著酒杯和聯邦大學一個退休的老頭子慢慢說話,一邊說,一邊悠然喝酒,上等的精純佳釀,被他當白開水一樣喝。

這是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的意思?主人不搭話,他一個人演哪門子獨角戲。

這算盤!沒那麼便宜。小陸公子轉頭看向另一側,那個曾被他買下的女人,正和傅婪的副官站在一起,妖妖喬喬的身段,隻隨意一站,便顯出不同來,他身旁帶來的兩個女人,雖麵容有幾分相似,但根本不用一起比較,便立分高下。

她們的眼神不同。

神色不同。

那個女人即使在和崔副官這樣的人說話,神色也沒有絲毫討好和卑微,眉目舒展,神色自然,大約是察覺到他的注視,她側目看了他一眼,一雙眼睛冷冷清清,既不惱,也不懼,穿過重新熙攘開來的人群,他隻看了一眼,便讀懂了裏麵全部的嘲弄和不屑。

小陸公子便朝著唐格走過去了,他走得不快也不慢,似乎偏要讓所有人注意。人群仍然嘰嘰咕咕說話,但是眼睛都有意無意瞟向小陸公子。

酒味由遠而近,唐格並沒有動。她也沒打算動。

男人棕色的頭發剛剛修剪過,整齊的發際線看起來有些生硬,他歪頭靠在長台上,順手舉起一杯酒敬崔答:“崔副官,好久不見。”

酒氣濃烈,但他說話卻沒有酒的味道。那些酒隻是灑在了他的衣衫上。

崔答不動聲色:“是挺久。回來便聽說了小陸公子不少事跡。”

“咦,你身後這位美人挺眼熟的啊,這不是我滿玉坊買來的女寵嗎?上回送了給少帥,怎麼,現在打賞給你了?”他眼裏閃著惡毒的光,“你這不應該啊,怎麼也是少帥身旁的紅人,怎麼盡撿用剩的東西?”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而因為周圍的變低的聲音,足夠傳到他想傳到的地方。

崔答麵色一沉。

他又看向被崔答擋在身後的唐格說:“見到前主人,難道不應該來問聲好嗎?陸家就是這樣教你規矩的?”

唐格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他。

這人要麼來找事,要麼就是來找死。

身後一個機靈的傅家女寵,在總管的暗示下端著酒走過來,她不小心一般將酒水灑在了小陸公子身上,然後哎呀一聲嬌~呼,伸出柔軟的手掌去幫小陸公子擦拭,纖長的手指緩緩在他胸口上畫了兩個圈圈。鶯聲燕語,嬌滴滴似乎要酥~軟到人心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