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槍放下!老四,你幹什麼?”
老四肩膀脫了臼,疼得半個臉變了形:“我,我倒是想放啊……啊,痛痛痛……老大,救我啊。”
場上形勢一時大變,黑臉流民怒道:“立刻放了我兄弟,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話音剛落,旁邊的車子轟隆隆一聲巨大的油門聲,唬了黑臉漢子一下,他怔神瞬間,老四的手身不由己開槍了。
砰,第一聲,黑臉流民手上的槍掉了下來。
砰,第二聲,黑臉流民一腿血流如注,半跪在地上。
然後男人反手利落一推,老四直接倒向身後的深溝。
剩下的人頓時一哄而散,場上隻剩下四個健壯的男人,他們顯然認識,彼此對看交換了一下眼神。
而最開始動手的男人處理完這兩個弱爆的流民,也轉頭看向唐格。
唐格本來還在哆嗦的手冷不丁僵了一僵,這一回,終於打燃火了,她大喜,一甩方向盤,一腳油門。
轟隆隆的空響幾乎要咆哮。
然後一隻手伸了進來,準確按下檔位。
四個男人依次進來坐在後麵,像四大金剛。
“……我沒錢的。”
“我知道。”為首的男人看她,“我認識你。”
……!
“我們見過的。”
唐格額頭冒出冷汗。
“周一周三我過來吃牛肉湯,周二我堂弟過來吃羊蹄,周五周六堂兄過來吃小菜,周日唐小先生輪休。”
唐格張大了嘴巴。然後飛快閉上。
原來如此。
“所以幾位大哥這交了買路錢……是打算去哪裏呢?”
不管他們去哪裏,她都選一個相反的方向,大家分道揚鑣就好。
“我們都不會開車,唐小先生去哪裏便是哪裏——隻要到了安全處,到時候再分開也不遲。”
唐格:……
因為那兩個流民起了劫貨的心,所以在車上的人報了平安之後直接毀了通訊聯絡的信號點,加之丘陵起伏,眼前似乎也隻有這條路,一行人便隻好順著這條路一直往下走。
四人自稱姓冒。方才動手的男人是大哥,冒風。
其次為冒進,冒雨,冒險。
“剛剛為什麼你們不殺了那兩個強盜?”這裏的人不是一向沒有什麼生命誠可貴這樣的意識嗎?
“我們有紀律,不能殺人……咳……”冒進說了一半,被冒風一撞,生生吞下後麵的話。
冒風隻笑:“雖沒有殺他們,但是以他們現在的狀況,要麼是那黑臉流民忍著槍傷爬回去搬救援,然後力竭而亡,要麼就是留在這,眼睜睜看著自己兄弟死——結果都是一樣的。”
唐格聽得心頭一寒,不由自主用胳膊肘碰了碰自己的槍柄,她不由清醒,駕駛室和後麵是堅硬的鐵絲相隔。
不過,話說這樣的做事風格,怎麼覺得似曾相識呢……
車子一路晃悠,也不知道開了多久,唐格眼皮困得打架也死撐著,終於在快要天黑時遠遠看到一群建築,她頓時有了精神,揉了揉晦澀的眼睛,大腳油門轟起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唐格突然一愣,那圓弧形的房頂,蜿蜒的外牆……
怎麼那麼像滿玉坊……
……*
聯軍指揮部。
戰局正酣,西軍雖有地勢之利,但更多是在防守上,而因為陸老將軍的盛怒,此刻主動出擊,地利頓時減少一半,譬如兩個勢均力敵的人扳手腕,隻要一隻蚊子那麼大的疏忽,現在都可能影響最終的結果。
更不要說在此時,撥軍前往救助西珍珠這樣一個邊角小鎮。
長老會並不認可傅婪的決定,無論是以西珍珠咽喉這樣的戰略位置,還是說陸老將軍強弩之末之這樣的理由,從一開始參軍密報之後,催促全力應戰的公函接踵而至。
傅婪看也不看,直接扔進火堆。
“要是有意見,讓他們自己來。”
“啊!這樣直接複函嗎?”熬夜兩天的崔答眼神飄忽。
“你腦子有坑嗎……”
“派去的人有消息嗎?”
“一切順利,格格小姐已經和他們一起出來了,但是……”
“以後說話,先說但是後麵的內容。”傅婪看他。
“是。信號突然中斷,我們暫時失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