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不接。再來一次。
第三次,第四次。
……
珞忍咬牙。
通訊那邊終於接了。
懶洋洋的聲音,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和春意中的懈怠:“少帥啊,喲,您這貴人,怎麼想起給我電話了?”
傅婪:“安兄。”
“哈哈,唐唐聯邦的少帥,這麼稱呼我,安某人真是擔當不起——嘖嘖,聽說少帥大人這會在西線和陸老將軍死磕,我們可都是念著想著少帥的好消息……戰事緊急,要沒什麼事,那我先睡了,這夜裏涼,身旁又每個可心女人,孤枕難眠的心情,少帥想來不會明白吧。”
通訊裏傳來一聲女人的嬌嗔。
傅婪緩緩開口:“安兄,有件事……”
安碧成鼻子裏擠出聲音:“難道,少帥也有事要安某幫忙不成?”
傅婪何曾求過人,但此刻麵色如常,遭此怠慢,隻微微一頓,視而不見一般,正要說話。
崔答匆匆推門而進,手上是第二次緊急通訊的消息。
“危已解除。一切順利。”
傅婪的聲音聲調未變,眉眼微挑:“……安兄,你想多了。晚睡不利於健康,早些安歇吧。”
安碧成:“……”
通訊掛掉了。
而半個月後到現在,西線初定,最後決戰之際,滿玉坊的通訊也開始間歇性恢複。傅婪知道了更多的事情。
當日,冒風冒雨死於圍攻械鬥,老坊主被唐格用槍控製軟禁後,他的貼身小男寵仆織率先投誠,跪在冒風的屍體前痛哭流涕,跟死了自己爹媽似的。
唐格也不理他,隻叫人將滿玉坊的女孩子都叫出來,倒是看見好些個麵熟的。
女孩子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這樣的挑選並不是第一次,從西線開始備戰之後,軍力空虛,警務鬆懈,越城和滿玉坊中大片密林中,一夥土匪趁機拉起隊伍,在林中棲身,打家劫舍。
滿玉坊的老坊主守著這麼大個金蛋,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衝突,於是定期都會篩選些體弱的女人送過去。
一來節約糧食,二來也可以順便換些資源回來。
唐格他們能得手的一個非常重要原因也是這批次去送人買糧的安保走了一半多。而原本緊閉的坊門因為小男寵的貪婪,看見金幣打開門,他本想看對方人少黑吃黑,卻不想反而是自己被黑掉。
唐格看著地上密密麻麻跪著的女人們:“都站起來吧。”
沒有人動。
她走上前,蹲在她們麵前。
仔細看那一張張心驚膽戰垂下的臉龐。
“我知道,你們都很害怕,害怕老坊主被關了以後,新來的主人會怎麼對待你們?是像之前一樣每隔幾天用幾個人去換些糧食回來,還是會直接將你們全部賣掉一走了之?或者是挑選你們中一些人留在身旁?”
“這些選擇裏,如果是你,你會怎麼選?”她纖細的指頭點了點旁邊一個年輕的女孩子。
女孩子臉色一下蒼白。
“說。”她繼續問。
女孩子聲音細如蚊呐:“我,我願意侍奉先生……”
唐格微微一笑,伸出手,將手上的槍放在地上,緩緩推過去:“如果你手裏有了它,還會這麼選嗎?”
那女孩子看著槍,身子微微一顫。
她站起來:“現在有個選擇的機會放在你們麵前。不用我說,大家也知道外麵的戰況如何——出去買糧的安保隨時可能回來,如果他們回來,整個滿玉坊會繼續變回原來的樣子,或許更糟糕,從剛才了解的糧食儲存來看,已經基本告罄,到時候,隻好再多賣幾個人——但人終有盡,被賣出的人什麼結果什麼下場,我想你們心裏都有數,讓這個小帥哥再跟你們講講……”
她一動眼色,冒進將小男寵拎上來。
小男寵抖抖索索一席話,無外乎是那些蠻子怎麼給女孩子們喂下多子丸,怎麼輪流欺辱她們,甚至連月事期間的也不放過。很多人送過去幾天就沒救了,所以才會每隔幾天就送些人去。
場上氣氛更加凝重起來,下麵的女孩子恐懼到了極點。
“所以,你們還有一個最後一個機會。”唐格用腳站定,朗聲說出一個瘋狂的建議,“保安房中還有備用的槍械彈藥,拿起它,便再也不用恐懼!我要十個人,作為我們的同伴,一起守住這裏。”
死寂一般的沉默……
過了很久,她逡巡的目光看見,人群中抖抖索索舉起了第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