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剩下兩人的時候,似乎連同這小小的洞~穴一樣,距離也跟著靠近了。
他看著她,不過一段時間不見,她的模樣卻似乎有些不一樣了,那些表麵的溫順和她刻意生硬的低眉順眼都看不見了,暗色中,她看著他,眼睛裏麵卻仿佛帶著光,那樣的光,和最開始他看見的時候一樣。
“這些日子,你過得好嗎?”他問。
唐格突然一下站起來,她不想和他談。地上有碎掉的半塊蛋殼,她撿了一塊先開始動手,將泥土一段段推開放到一旁去。
“這些泥要弄開,連坐都沒地方坐了。”她說。
傅婪看著她忙碌。
“你知道嗎?那天晚上,我本來以為,你是跟著他走了。”他靠在牆上,聲音幽幽。
唐格繼續大力撥土。
“我那時候很生氣,不,好像難過比生氣更多一點。我想,我對她這麼好,為什麼她就是不安於室呢?那個家夥明明就是騙她的,為什麼她這麼聰明,卻看不明白。”
“腳讓讓。”唐格有些粗~魯的用蛋殼去推他的腳,打斷他的話,“讓一讓。”
“後來,我發現。並沒有,看到陸費章怒氣騰騰離開,我心裏卻萬分高興,我那時候覺得,對啊,這個才是我的格格應該做的事情。直到,在你的房間裏麵看到那個手鐲——”他的聲音低下來,低沉沉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晚上。
唐格猛地擰斷了蛋殼。
裏麵的泥土頓時撒了一地一身。
唐格轉頭看他,月亮從洞口的方向移開,隻能看見對方的暗影。
他並沒有因為這個終止談話。
“你走了以後,那一刻,我隻想著將你抓回來,將你們一起抓回來。那個時候,我還以為是陸費章用了計,騙了你一起逃回西地,直到士兵告訴我飛行器中有兩具屍體,我突然意識到,你們一起死了,但是,一點也不解氣,很奇怪,那樣的感覺——”他拍拍心口,“這裏,突然像被針紮了一下。”
唐格握緊手上的蛋殼。
“格格。”他溫聲喚她,伸出手去,男人帶著冰冷的手,扳~開她的手掌,裏麵細碎的蛋殼掉落下來。
“你在外麵的這些時候,我總是不自禁的想,這樣一個瘦弱的女孩子,在外麵能幹什麼,會不會遇見壞人,會不會餓肚子,甚至後悔沒有在你走之前給你多一些金幣,每一分鍾,總是不覺想要將你帶回來,放在身旁。但是看著你在西珍珠小鎮,過的隨性而又快樂,我漸漸好像明白什麼了……”
他的手指撫摸上她的手腕,冰冷的手指在手鐲的位置緩緩移動。
她立刻便去扳他的手指,但很快,她沮喪的發現這都是徒勞。
“少帥大人,鬆手。”如果不是黑暗,她的耳朵就不是紅到耳尖,而是脖子了。
“對不起。”他忽然說,“對不起。”
唐格一下愣住了,她想過他可能說的任何話,卻沒有想到他會突然這樣說。而且和他平日倨傲而又冷淡的口氣完全不一樣,不,不止是口氣,今天的傅婪整個人都不太一樣。
她下意識咬住嘴唇。
“什麼對不起……”她問完突然有些後悔,小女生別扭的情緒在心裏拉扯,一個說、聽他說說為什麼會突然道歉嘛,也許他已經知道自己的問題了啊,另一個小人哼哼,就算知道又怎麼樣?難道他一道歉就慷慨的接受麼?那下一步,他直接表白呢?先頭的小人就賊兮兮的笑:還沒表白嗎?親也親過了,摸了摸過了,得了便宜就不負責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