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河小鎮的這個冬季,天氣特別的寒冷,西北風刀子似的刮打著行人的臉龐。走在大街上的人都用棉襖把自己捂的緊緊的,瑟縮著肩膀,但即使這樣也擋不住刺骨的寒風發瘋一樣的往領口、袖筒裏鑽。路上的行人一邊詛咒著這惡劣的天氣,一邊加快腳步,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沒有人願意在這種天氣下外出,坐在屋子裏的篝火旁烤著麵餅,喝著糖茶才是現在應該做的事情啊!
穿城而過的塘河早就結冰了,前幾天還有小孩子因在冰麵上玩耍被父母教訓,但隨著天氣越來越冷,再調皮的小孩子也不願意出來耍了。寒冷的天氣雖說給出行帶來了很多不適,但結冰的河麵卻給路上的行人帶來了許多方便,以前需要繞很遠走塘橋才能過河到對岸,現在直接通過結冰的河麵到對岸就剩了很多時間。塘河說寬不寬,說窄也不窄,但整個河麵就隻有一座橋--塘橋,沿著蜿蜒的河麵遠遠望去,一座灰蒙蒙的小橋若隱若現。
“石頭哥,這樣行嗎?我們今天能吃到東西嗎?真的會有魚傻乎乎的上來嗎?我怎麼不知道啊?我好餓啊!石頭哥,我們兩天沒有吃到東西了吧?不是、不是、是三天吧?還是四..........記不清了、記不清了,肚子又叫了,好餓、好....................'
“小垚,別說話'
被稱作石頭的小男孩阻止了小垚絮絮叨叨的抱怨,小垚聽到後就不在說話了,委屈的癟了癟嘴,扭了扭身子,離石頭更近了。此刻的兩人正蹲在河麵上,頭頂就是那座被鎮上百姓稱為塘橋的石橋。冷冽的寒風從北方吹過,剛好被石橋的橋墩擋著,兩個人蹲在石橋的避風處,靜靜地看著河麵。
石頭是一個五、六歲的男孩,身上裹著厚厚的破草墊,腳上穿著草鞋,透過鞋麵的裂口可以看到他腳上纏了很厚的舊布條。長滿凍瘡的小手被他使勁的塞在懷裏,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河麵的洞口,就像是世上最寶貴的珍寶在裏麵一樣。
'小垚,別急,會有魚的,這個辦法是爺爺告訴我的,他說的肯定不會錯的“石頭吸了一下長長的清水鼻涕、壓低聲音鄭重的對小垚說。
小垚”嗯“了一聲,默默地看著石頭哥,他相信石頭哥,就像石頭哥相信他爺爺一樣。雖然他並沒有見過石頭哥的爺爺,石頭哥也沒有告訴過他關於他爺爺的事情,但是石頭哥確實是很厲害的啊!小垚調整了一下位置,把從橋墩旁漏過來的一絲寒風擋著。他看到石頭哥在身體在顫抖了,他知道現在石頭哥一定很冷,自己穿了兩件棉衣都感覺不到暖和,更何況他呢,他身上隻有一件單衣和一件雖然很厚但並不暖和的草墊啊。回去以後不管石頭哥怎麼生氣,一定要把棉衣還給他,小垚在心裏想著。
”嘩啦“一聲把小垚的思緒拉了回來,石頭放在懷裏的雙手突然向前抓去,身體重重的摔在了冰麵上。一條一尺多長的銀魚在石頭的兩個小手間奮力拍打著,使勁的想要掙脫。
”小垚,快來幫忙“
被石頭叫醒的小垚頓時反應過來,迅速的跑到石頭身邊,雙手使勁的按在還在”搖頭擺尾“的銀魚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