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妥協的後果非常直接,被孤立。
不僅是在教室裏,在寢室裏也沒有人理他,相比起前一天大家還會說說話,分享一下彼此的零食,這一天回去,宋一程站在寢室門口的時候裏麵還有說有笑,推開門一走進去,寢室裏麵的聲音就停止了。
一下子安靜下來。
這種突如其來的安靜好像是在無聲地提醒他,是的,他是所有人中最特殊的那一個。
宋一程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樣進洗漱間洗漱,隔著一扇小木門,外麵故意壓得很低的聲音傳進來。
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隻知道外麵的人在說話。
宋一程完全沒有想到,自己來學校才兩天,跟班上同學的關係就已經弄成這個樣子。
該怎麼解釋呢?
一切都是誤會嗎?好像也不能這麼說。但是他又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一直到很多年以後,他自己再回想起這件事,他才意識到,那個時候,他和他的同學都沒有錯,隻是陰差陽錯地成了對立關係。
洗漱完宋一程就早早上床睡了。
燈一熄,他崩了許久的眼淚就嘩的一下流出來。
隻是入學考試在即,宋一程必須立即調整狀態應考。大家對這次座位怨念叢生,可埋怨了兩天後也消停了。宋一程什麼都不再管,一心複習。他想,要是他考進了重點班,他也就不用再待在這裏了。
周五傍晚,嚴銘和宋一程一塊吃晚飯。嚴銘見宋一程吃飯過程中有些心不在焉,常常走神,猜他可能是因為第二天的考試壓力有些大,於是敲了敲桌子,把宋一程的心神拉回來,說:“你別太緊張了,就是一場考試,一定要放輕鬆。”
宋一程點頭,意識到自己的狀態有些糟糕,說:“我會調整好的。”
嚴銘盯著他,一直盯了許久,直到宋一程再次回過神來。
宋一程跟嚇了一跳似的,人坐在凳子上往上一彈。
嚴銘微揚起嘴角,說:“你走神太厲害了。”
宋一程輕歎一口氣。
他終於可憐地發現,他並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不在乎周圍人對他的態度。
嚴銘忽然站起來,說:“你等我一下。”
說完這句話就往外小跑。
宋一程轉頭看嚴銘跑出去。
過了一會兒,嚴銘手裏忽然拿著一個冰淇淋走進來。
他舉到宋一程麵前,說:“吃個冰淇淋吧,祝你明天考得順利。”
宋一程心中頓時五味雜陳。
又開心,又過意不起。
“謝謝。”
接過冰淇淋,舔了一口,冰冰涼涼,有些甜,好像粉紅色的雲化在了嘴裏麵,吃到了天空的味道。
嚴銘低頭看著宋一程,微微笑著。
周六一大早,宋一程還沒等起床鈴響起就自己先醒了。
隔著門窗,一陣密集的雨聲嘩嘩響著。
下床,刷牙洗臉,隔窗看去,外麵的雨下得很大,地麵濺起了無數水花,遠遠看去,看著倒像是池塘。
宋一程換了衣服鞋子,一路小心翼翼地到教室,可再小心,鞋子也還是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