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銘眼尖地看到了。
他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
宋一程的動作已經透露出不想讓他知道的意思，那他就裝作不知道好了。
老板把涼麵端上來，笑嗬嗬地說：“你們有一陣子沒來了啊。”
嚴銘說：“開學了。”
“你們在哪兒讀書啊？”這會兒來吃麵的人不多，老板笑嗬嗬地跟他們搭話。
“一中。”
“看來你們成績很不錯呀。”
……
嚴銘跟老板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話，宋一程覺得新鮮。
像嚴銘這樣一個謫仙似的少年，竟然也能神態自若地跟麵攤老板對話，這樣的大方自然，又不像一般少年那樣顧盼神飛，反而顯得坦然、鎮定、溫和。
宋一程覺得，如果換做是自己，肯定會有害.羞、不好意思等種種情緒。
果然是嚴銘啊，什麼都能夠做得比別人好。他心中默默感歎。
吃過涼麵，宋一程這一次動作很迅速地掏錢包，遞給老板，生怕嚴銘跟他搶。但嚴銘坐在凳子上，並沒有任何搶單的動作，臉上掛著溫溫的笑意，凝視宋一程的目光也安靜自如。宋一程有些尷尬地解釋：“之前都是你請客，今天我請。”
“好。”嚴銘點頭。
買完單，準備離開，嚴銘見宋一程來時拎的那個袋子還放在凳子下麵，彎腰提起來，走過去。
宋一程轉身就看到了嚴銘手裏的袋子。
他一怔。
“你的。”嚴銘遞過來，微笑，“別忘了。”
宋一程抿住嘴唇，沒想到還是被嚴銘發現了，他猶豫片刻，小聲嘟囔：“這是我本來打算送給你的，不過好像你已經買了。”
“五月天的新專輯？”嚴銘立即猜到袋子裏麵的東西。
宋一程沮喪地點點頭。
他沮喪的模樣宛如一隻低著頭的小鹿，神情訥訥的，好像在懊惱。
嚴銘心中悄然一軟，想了想，從自己背包裏拿出自己買的那一張遞過去，說：“你送給我的，我收下了，這是我買的，送給你。”
一模一樣的專輯。
宋一程猛地抬起頭，沒想到嚴銘會這樣做，手心都快沁出汗來，“真的嗎？”
笑容從他眼睛裏清脆地綻開來。
“真的。”嚴銘搖了搖手裏的專輯，“拿著吧。”
“喔。”宋一程接到手中，明明也不是五月天的粉絲，卻高興得好像得到了偶像的擁抱。
他嘴角忍不住笑，“謝謝。”
見到宋一程這麼高興，嚴銘也笑起來。
他笑起來的那一刻，想到了白瑜對宋一程的評價——開心果。
是開心果嗎？
不知道，但跟宋一程在一起，從來沒有不開心過。
嚴銘扭頭看宋一程，陽光從樹梢密葉間灑下斑駁的光點，落在宋一程身上，他興奮的樣子好像一隻小奶狗，盡管已是少年，卻不自知地透出幾分憨傻的稚氣。
當天晚上，宋一程把五月天的專輯送進電腦的cd機裏麵，戴著耳機，聽了整整一個晚上的五月天。
望著窗外的月亮，他忍不住想，嚴銘是否也正在聽這同一張專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