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兒老馮要是發現我不在，肯定要扒我一層皮。”白瑜嘖了兩聲，一雙鳳眼眼尾吊起來，嘴上說得嚴重，眼神卻透著一股漫不經心的勁兒，顯然不在乎他所說的那些東西。
嚴銘卻臉色微沉，顯得心事重重。
“白瑜，我最近遇到一件事。”
“怎麼了？”見嚴銘這樣嚴肅，白瑜也終於正經了兩分。
“宋一程。”
“宋一程？他怎麼了？”晚上氣溫降低，白瑜還穿著短袖，不禁覺得冷，兩隻胳膊抱到一起。
嚴銘卻還沉默著，似乎好在猶豫要不要說出來。
好半晌，他歎了口氣，說：“算了，沒什麼。”
“到底怎麼了啊？你這人真是，話說到一半就不說，吊人胃口！”白瑜很不滿。
嚴銘眸光一閃，說：“這件事不方便說。”
“什麼事啊這麼神神秘秘的？”白瑜驀地一驚，以一副匪夷所思外加難以置信的目光看向他，“難道……你喜歡他？”
白瑜並非真這麼想，隻是想出其不意地炸一炸嚴銘。
可嚴銘卻波瀾不驚，沒有任何訝色，這讓白瑜一半是裝出來的震驚落實，徹徹底底地把自己心裏的“omg”三個字母刻到臉上，“我、的、天、呐！”
嚴銘沒有解釋。既然白瑜誤會了也就誤會了，反正也八九不離十。他的眼底有一層浮光微微閃爍，在暗夜微弱的燈光裏像海底的熒光魚發出的光亮。
“嚴銘，你真的想好了嗎？”白瑜神色有些古怪，“你要知道，畢竟這條路還是比較難走的。”
“嗯。”反正他沒打算走。
白瑜卻把他這個“嗯”理解成了油鹽不進，立即恨鐵不成鋼地說：“算了，反正你也有我這個朋友，不管難走不難走，護著你們還是成的。”
嚴銘覷了一眼說大話的白瑜，心中泛起略微一絲絲感動。
“那宋一程知道這件事嗎？”白瑜又問，卻不等嚴銘回答，就自說自話：“說起來，我覺得他對你也有意思，以前見麵的時候就經常看到他偷偷看你。”
嚴銘心往下一沉。
原來早有征兆，隻是他自己沒有察覺。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跟他說？”白瑜忽然問。
正在神遊的嚴銘眉心一跳，“什麼？”
“你不會不準備跟宋一程說吧？就一直這麼死乞白賴地暗戀？”白瑜一個人叨叨：“我知道，這種事情要開口需要很大的勇氣，不過，再怎麼樣也得給人家說吧，像現在這樣瞞著也不是個事啊。”
“……”嚴銘忽然覺得白瑜有點聒噪。
“還是說，你打算等高考完後再跟他說？”白瑜嘖嘖兩聲，“也對，現在這個時候，一個不小心沒處理好就會導致分心，到時候成績後退就得不償失了。你是沒問題，但宋一程可說不準。”
嚴銘忽然愣住了——昨天晚上他的態度肯定讓宋一程很難過，不然今天也不會那麼逞強地說出要搬回宿舍住。
他不是沒看出宋一程眼裏的倔強，隻不過他想著兩個人分開一點，宋一程可能會更加好受，所以才一口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