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蘭對爸爸的評價很不解，追問了兩句，但是爸爸卻不說了，操著那抹可以應付各種場麵的神秘微笑，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茶。
啟蘭每次都對她爸爸這抹神秘微笑感到無奈。因為那意味著爸爸不會再說任何一個字了。
就在莫起聯這一次又一次追求未果的喜劇性效果中，十二月的第一場雪來了。
雪下得悄無聲息，安靜的晚自習上，大家都埋頭寫作業，莫起聯翹著凳子在翻雜誌，與教室裏的氣氛格格不入，但倒也沒有弄出別的動靜來打擾周圍的人。
宋一程寫了會兒作業，覺得手有點冷，握筆都覺得冰涼冰涼的，轉頭看窗戶，窗戶還是那種老式的木框玻璃窗，雖然關著，但是風依然可以從縫隙裏麵鑽進來，時不時地吹進脖子裏。
真冷啊。
宋一程心裏麵默默感慨了一句，拉緊了自己的衣領，一摸自己有些紅有些癢的耳朵，擔心自己會不會長凍瘡了，從書包裏麵翻出一個毛茸茸的帽子戴上，蓋住兩個耳朵。
瞬間感覺被溫暖包裹住，舒服了起來。
他滿意地搓了搓手，繼續寫作業。
低頭的那一瞬間，他心裏麵忍不住想，要是這個世界上能夠發明一種可以在寫作業時候戴的手套就好了，現在這種半截指手套戴在手上，寫字依然還是不怎麼方便，寫出來的字歪歪扭扭的，隻能夠忍著冷把手套脫下來。
班上的同學並沒有人發現他們的廖老師此刻就站在教室外麵的走廊上，夜色蓋住了她的身影。她躲在最後一個窗口，仔細觀察著班上晚自習的動靜。還好，她班上的學生一個個都還算是自覺，除了那幾個不讀書的趴在桌子上睡大覺，以及一個翹著凳子看雜誌的莫起聯，其他人都很自覺地在埋頭苦幹。
宋一程戴帽子的動作全程都落入了她的眼中，她忽然就想到了自己的孩子，沒忍住露出了笑容。
“廖老師，你班上的自習情況很好啊。”隔壁班的老師走過來，小聲說道。
廖梅一笑，說：“你班上的情況也很好。”
兩個人小聲寒暄了幾句，忽然，隔壁班老師眼睛一亮，“下雪了！”
廖梅聞言，驚喜地轉頭看過去，果然，在茫茫夜色中，一朵朵雪花從漆黑的夜色裏滑落，安靜，優雅，旋轉，落到地麵上，隱沒不見。
廖梅平時一直板著的一張臉這一刻也顯得溫和欣然。
把幾本作業寫完以後，宋一程覺得脖子有點酸，抬起頭搖了搖脖子，發出哢噠哢噠的骨頭響聲。他餘光一撇，忽然整個動作都停住了。一抹驚喜之色從眼中爆發出來，下雪了！
他沒忍住發出了一聲低呼，頓時影響到了邊上幾個同學。
邊上幾個同學都頗為詫異地轉頭看過來，順著宋一程的目光看向窗外，同樣的驚喜出現在他們不同的臉上。
學習生活遠比想象中要枯燥很多，下雪這樣稀鬆平常的事情也成為了他們生活裏的驚喜，好像上天送給他們的禮物，給他們枯燥無味的生活添上一抹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