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了吧？”莫起聯拉著啟雲到了一個角落，小聲而溫和地問，他目光灼灼，在光線黯淡的角落裏顯得更加熾亮。
啟雲低著腦袋，搖搖頭，說：“我沒事。”
他抬起頭，目光越過莫起聯的肩膀看向站在那一邊的啟蘭。
她依然臉色平靜，與宋一程說話，和剛才一樣，眼眸裏透著氣定神閑。
這讓啟雲對自己充滿了疑問，為什麼自己不能夠像啟蘭一樣鎮定？
他回憶起自己剛才的表現，怯懦，忍讓，不知所措，茫然……
這種差距讓他內心感到動搖、自我懷疑。
啟蘭走了過來，看著啟雲，心裏麵也不禁歎了一口氣。對方雖然是她哥哥，可是很多時候自己反而像是姐姐。十多年來生活環境所造成的鴻溝不是朝夕就能填補的。啟雲剛才完全不敢出聲的樣子被她看在了眼裏，啟蘭也知道啟雲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不知道怎麼應對。但是，心裏麵還是不免有一絲失望油然而生。
“啟雲，等會兒爸爸過來，你過去嗎？”啟蘭問。
啟雲掙紮猶豫了一下，說：“去。”
莫起聯有些不太樂意，說：“這種場合你去幹什麼？到時候肯定又是哭訴跟扯皮。”
啟雲臉色微紅，不知道該怎麼跟莫起聯解釋自己的用意。
他知道到時候場麵也許會有些難堪，但是他想去看一看，他的爸爸會怎麼樣來處理這種事情。
如果下一次還遇到類似的事情，他不希望自己還怯懦而不知所措地躲在一邊。
他希望自己也能夠像啟蘭一樣，不卑不亢，鎮定自如。
“那我陪你一起去。”莫起聯說。
他攬著啟雲肩膀的手就一直沒有鬆開過。
啟雲為難地搖頭，“不用。”
莫起聯並不打算聽啟雲的。
宋一程和嚴銘回到教室的時候，廖老師正站在講台上跟班上的同學說話。
她看見兩個人出現在教室門口，立即止住話頭，朝教室門口走去，對他們倆說：“出來，我有話要跟你們說。”
她的語氣有些嚴厲。
宋一程不明所以，和嚴銘對視了一眼，跟出去。
這時夜色已經開始侵蝕傍晚的天空，雲霧凍住，卻有星光。
廖老師站在走廊上注視他們兩個人，問：“你們剛才去哪兒了？”
宋一程又看了嚴銘一眼，回答：“剛才啟雲那兒起了點爭執，我們去他那兒了。”
廖老師目光蘊著一絲銳利，“去幫啟雲嗎？你們覺得那個學姐會欺負他？”
“嗯。”宋一程點頭，“那個學姐是在欺負他。”
廖老師說：“那這又跟你們有什麼關係呢？”
“啊？”宋一程愣住了。
為什麼廖老師這麼說？他們是朋友啊？
廖老師又說：“這件事情是你們能管的嗎？宋一程，嚴銘，說得直白一點，啟雲也好，那個貝敏也好，他們家都很有背景，不論如何，出了事都有他們家的人兜著。但是你們都是普通家庭，你們想過沒有？你們剛才的行為已經構成聚眾打架了，這是要記大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