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芳，我勸你還是不要再去追問這件事了。”林棉坐在自己辦公桌上，就跟她們高中時那會兒，放著教室裏的凳子不坐，非要坐桌子，要是這會兒有其他醫生或者護士進來看到這一幕，一定會感到吃驚。
馬芳皺起眉，說：“你確定一程是這樣說的嗎？”
“確定。”林棉點頭，“而且我也偷偷在門後聽了聽，那個小姑娘的確在跟她爸爸打電話，一口一個爸爸，你老公那會兒正在跟醫生說話呢。”
“……”馬芳疑惑地問：“那為什麼那個周成光給他發消息，說是他女兒？”
“估計是弄錯了吧。”林棉說：“我打聽了一下，那個女孩是昨天晚上出了車禍急送過來的，那會兒情況緊急，院長看你老公匆匆忙忙地跑過來，以為你老公是那個小女孩的爸爸吧。”
“是這樣子嗎？”馬芳心裏始終存疑。
“我的話你都不信了？”林棉皺眉。
馬芳見林棉有些不耐煩，趕緊說：“不是，當然不是，你的話我當然信了，隻是覺得這一切都太巧合了。”
“你自己不也說過嘛，根本就沒有發現任何苗頭。難道你對你自己還信不過？”林棉從兜裏摸出一盒煙，從裏麵磕出兩根來，送到馬芳麵前。
馬芳搖頭。
林棉自己抽了一根出來，掏出打火機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慢悠悠地吐出來。
“當年那個對自己無比自信的馬芳呢？”林棉挑釁似的衝馬芳挑了挑眉。
“臭丫頭，都多大年紀了還來這一套！”馬芳笑著往林棉身上拍了一下，雖然是笑鬧，但心底的陰霾最終消散了許多。
宋一程並不知道自己一番話化解了一個巨大的家庭危機。
但得知媽媽是來看林棉阿姨之後，宋一程這才放下心回學校。
他在公交車上看著窗外的夜景時，還有些赧然。
他早該想到的，媽媽隻有在去看望林棉阿姨的時候，才不會客客氣氣地帶禮物過去。
忽然，放在褲兜裏的手機震動起來。
他掏出來一看，是嚴銘打過來的電話。
“喂……”他出聲。
嚴銘應該是站在走廊上，不時有推車的聲音經過。
嚴銘說：“剛才你來過了？”
“嗯。”
“你怎麼今天過來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呢。”嚴銘的聲音溫溫的，好像是在抱怨一般。
宋一程解釋：“我就是過來看看外婆，沒想要麻煩你。”
嚴銘沉默半晌，說：“一程，我是你男朋友。”
“嗯？”宋一程心裏一驚，不清楚嚴銘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嚴銘又說：“我不怕你麻煩的。”
“……”一陣夏風從車窗湧進來。
他內心：媽呀，甜死了！
臉頰微燙，半天說不出話來。
“以後來，提前告訴我一聲。”嚴銘說。
“嗯，我知道了。”
掛掉電話，宋一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嘴角卻甜蜜地揚了起來。
但就在這個時候，車廂前麵忽然傳來一聲驚呼。
宋一程抬頭看去，隻見車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下來，前麵正在上人，而在後麵的車門那兒，一個女人正死死地抓著自己的提包，不讓她對麵那個男人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