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猜測仿佛一道刺光從他腦海中劃過。
其實，尹川也未必是意外透露這一點，說不定，以他的作風，是故意讓他知道，他在“監控”他。
全身緊繃的身體悄然鬆弛下來。
嚴銘轉念一想，尹川如果不“監控”他才怪了。
雖然不知道尹川為什麼要“聘用”他這個高中生來幫他建立一個內部網絡的安全係統，但從他隻能“聘用”他這件事就可以看出來，尹川前後受縛——這件事嚴銘自己仔細想過，以尹川的力量，不至於找不到別人來做這個東西，但既然找到了他頭上，說明其他人都不可信，隻有他這個窮學生，雖然一窮二白，但可信。
換而言之，尹川目前麵臨的局麵是有人可用、無人可信。
所以，對於他這個一窮二白的學生，他才實時“監控”，目的不是為了監控他，而是為了監控是否有人接近他。
尹川在擔心什麼呢？
沒一會兒，嚴銘腦海裏就劃過了許多想法。
他的眼眸被手機屏幕射出來的冷光映得仿佛兩顆被凍傷了的玻璃珠。
他手指飛速打字，回複：不需要。
不管怎麼樣，嚴銘都不打算跟尹川牽涉太深。
他幫他做《喜·歡》，他幫他建安全係統，互相交易，兩不相欠。
但是尹川顯然沒這個打算。
他很快回複道：我這句話任何時候都有效，需要我幫助的時候，來找我。
嚴銘瞄了一眼，嗤了一聲，把手機靜音，重新充上電，倒頭睡去。
經過尹川這一弄，他反倒有了幾分睡意。
這一覺睡得沉，一直到鬧鍾響，他才睜開眼。
簡單洗漱，穿衣——為了讓自己顯得精神和正式一點，他換上了西服。
當他穿著這身衣服出現在三人麵前之後，啟蘭三人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我靠！”侯海。
“哇！”啟雲。
“我靠——好帥！”啟蘭。
穿上西裝後的嚴銘一點兒也不顯得不合適，這人仿佛天生就是一個衣架子一般，撐得利落而明朗，好像宣傳照片上的模特。
當然，他無論穿什麼衣服，都像是模特在拍宣傳圖。
啟蘭眼睛裏麵冒精光，說：“我以後的男朋友絕對要比嚴銘帥，不然我就不找了。”
啟雲：“……那你當初為什麼不找嚴銘？”
啟蘭：“他初中的時候沒現在這麼帥，男生還是要越大越有魅力。”
被啟蘭點評了一輪的嚴銘麵無表情地用目光掃了三人身上一眼，羽絨服、夾克、雪地靴……他的目光透出毫不掩飾的嫌棄之意，“你們三個人就打算穿這樣去人家公司？”
侯海幹咳兩聲，說：“你又沒有提前說，我沒有提前準備西裝——而且，我也沒有。”
啟雲臉色赧紅，不好意思地說：“我也沒有帶。”
嚴銘看了一眼時間，說：“我們跟格威約的是早上九點，等會兒過去路上去買一套換上好了。”
四個人聚在一起，重新把今天的會議流程過了一遍。
最後，嚴銘說：“他們對我們的產品已經了解得差不多，我們也不需要多說別的，今天就看他們能夠給我們什麼條件，同時著重看看他們的方案，記住一點，無論如何，我們今天都不會下任何決定，哪怕他們給出的條件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