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綿綿,安青市的街頭開始出現拍攝報導今年下雪情況的記者和攝影師。
撒鹽車從馬路上悠悠地駛過,人行道上,政.府各部門的人員都在鏟雪。
今年雪下得太大,下雪量是五年以來最大的一次。
因為擔心出現冰災,所以上麵下達指示,一定要做好破冰預防工作。
就在一群人哼哧哼哧地鏟雪的時候,忽然,他們看到一群年輕人從地下通道的樓梯上爬了上來。
“欸?那不是summer嗎?”有一個比較年輕、戴眼鏡的女生略激動地說道。
她邊上一位穿著厚實的中年女子問:“那是什麼?”
“summer,一支新興的電競戰隊,昨天代表我們市贏得了‘the one’杯的全國總冠軍!”年輕的女孩子眼冒星星。
中年女子更加疑惑:“電競?”
這時,邊上一個男人笑著說:“就是打遊戲,電腦遊戲。”
“喔,打遊戲啊。”中年女子明白了,“我兒子也喜歡打,攔都攔不住。”
年輕的女生想反駁,告訴他們電競跟普通的網絡遊戲並不一樣,可一時半會兒又找不到可以用三言兩語解釋清楚的方法,隻好作罷。
她自己一個人好奇地打量著那群人,拿出手機偷偷拍了兩張照片。
傍晚,夕陽出現,城市的鋼筋水泥被這片金色夕陽鍍上一層輝光。
下班的白領、放學的學生彙入人潮,把因為季節而變得稀疏的人行道再次填滿。
何不苦穿一身衝鋒衣走在其中。
寬大的衝鋒衣罩在他身上,就好像一個寬大的袍子。
小時候常年的營養不良造成他現在依然瘦得跟竹竿似的,又因為這一年多來一直坐在電腦前麵打遊戲,所以有一點駝背。
然而,他卻有一雙大部分電競選手所沒有的明亮清澈的眼睛。
因為熬夜的關係,許多電競選手的外表大部分是頹靡的。
何不苦滿臉蓬勃朝氣。
等到綠燈亮起,他穿過斑馬線,又沿著右邊的人行道往前走,一直走到前麵一家咖啡館。
他站在玻璃門前,深吸了一口氣,才推開門走進去。
樊龍就坐在靠窗邊的一個卡座上,他似乎正在打手機遊戲,所以並沒有注意到何不苦進來。
何不苦走到他麵前,喊了一聲副隊長。
樊龍抬起頭,對他一笑,說:“坐,我先打完這一局。”
“好。”何不苦點頭,坐下,有些坐立不安。
他不知道今天樊龍把他叫出來幹什麼。
距離他拒絕樊龍的表白已經過去半年,一開始何不苦還擔心樊龍會不會生他的氣什麼的,但是除了一些尷尬之外,並沒有發生別的事情,所以何不苦也慢慢放下心來。
昨天的冠軍賽上,前麵比分一直很膠著,最後一場定勝負,已經在第一場上過的何不苦以為最後一場一定會派最強陣容,但是,最後隊長竟然撤下了樊龍,讓何不苦上。
當時隊裏麵一片反對聲。
何不苦才進隊一年,經驗不足,所有人都不認為他能夠頂得住這份壓力。
但是隊長態度很強硬,所以,最後真的由他頂了樊龍上場。
當最終他們拿下冠軍的那一刻,何不苦才從巨大的壓力中釋放出來,兩隻手都在發抖。
賽後采訪的時候,很多記者都把鏡頭對向了他這個新人。
昨天晚上開慶功宴的時候,也同樣有很多人都來向他道賀,甚至還有幾個戰隊向他暗示他們願意出高價幫他轉會。
一夜之間,他從一個新人菜鳥變成了一個天賦卓越的黑馬。
何不苦一方麵為此感到高興,但另一方麵卻有些惴惴不安。
他也在微博上麵看到了,有些summer的粉絲說他是踩著樊龍上位。
想到這兒,他不禁不安地看了樊龍一眼。
樊龍還在打遊戲,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端倪來。
夕陽從窗外灑進來,桌麵一片金黃燦爛。
一直過了十分鍾,樊龍才低聲喊了一聲“yes!”,高興地放下手機,抬起頭看向何不苦。
“不好意思,讓你等了一會兒。”
何不苦拘謹地搖了搖頭,說:“沒事。”
樊龍高興地把菜單遞到何不苦麵前,說:“你想吃點什麼?要不我們要兩個鬆餅?你應該還沒有吃晚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