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宋一程掙脫了嚴銘的手，眼睛如小鹿亂撞一般驚惶，好一會兒才緩過來。他臉上又揚起笑容，問：“你想吃什麼嗎？我請你吃啊。”
嚴銘聞言，用右手摩挲了幾下下巴，才忽地抬手指向馬路對麵的一家奶茶店，眉眼一彎，說：“要不你請我喝奶茶吧？”
“好。”宋一程點頭。
終於，心跳速度也漸漸變回正常。
老板將烤好的雞腿和玉米裝袋遞給宋一程。
宋一程正準備掏錢包付錢，忽然，一邊的嚴銘已經掏出兩張十元紙鈔遞過去。
“欸？”
“我請你吃燒烤，你請我喝奶茶。”嚴銘說。
附近的小攤都是把燈泡綁在自己攤子的支架上，高高低低，遠遠近近，燈影綽綽。
嚴銘的眼睛夾在這稀疏的燈影之間，卻亮得出奇。
宋一程一時間失了神，許久才慌張地挪開目光，低頭說：“走吧。”
嚴銘點頭，“走。”
過馬路的時候，橫行道對麵顯示紅燈。
很多人堵在一起，等綠燈放行。
宋一程忽然覺得尷尬，不知道該說什麼，而似乎不說話，又更尷尬。
氣氛起起伏伏，讓他不知所措。
“不過，你今天才回來嗎？”嚴銘忽然在他耳邊問。
距離隔得太近，鼻息撓人癢。
宋一程摸了摸剛才被嚴銘鼻息滑過的地方，點點頭。
“學長沒有去接你嗎？”嚴銘問。
“本來說要來接我的。”宋一程強忍心中的不適，繼續說：“但他臨時有點事，我就自己回來了。”
“喔，如果你下次東西多的話，可以找我。”嚴銘忽然說。
“啊？”
“我可以去接你。”
宋一程愣住。
就在這個時候，馬路對麵的綠燈亮了。
人潮推著他往前走去。
——我可以去接你。
嚴銘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預感：嚴銘是不是猜出他的身份了？
一輛車停下，立即有人上前打開後座車門，一隻鋥亮的黑色皮鞋踩在地麵上，尹槊從裏麵出來，將外套係上扣子，路燈恰好灑在他一側臉頰。
在他麵前是一方小院，門扉緊閉。
他身後有人上前敲了敲門，不一會兒，門從裏麵被打開，一個中年男子見到他，麵色一驚，退至一側，“尹少，您來了。”
在他胸前有一個微型麥克風，這句話第一時間傳達至院中某處。
尹槊抬腳跨過門檻，沿著一條石子小徑朝裏麵走去。
小徑深處是一棟仿古建築，圓形窗戶透出暖融融的黃色燈光。
門忽然從裏麵被人打開，一個身著漢服的半百老人站在門後，對尹槊微微一笑，態度微躬，說：“尹少，您來了。”
尹槊登上台階，露出笑容，伸手在老人右側肩膀拍了拍，以示兩人關係之親密。
“簡叔，好久不見。”
簡鬆印態度恭謹地將他迎進去。
一個小時之後，門再度打開，簡鬆印親自將他送到院子門外，目送他離開，臉上恭謹的笑意才慢慢散掉。
“簡老，今天尹少突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