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危機(1 / 2)

力量就這樣憑空消失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雷爾之前的自信瞬間折扣了一半。雖然剛剛殺死了六隻屍鬼,但是淪為人類之軀的他和泰德要對付四隻怪物,這不免有些吃力。

泰德也看到了雷爾的赤瞳變回的黑色,雖然不知道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但也能猜出個大概。他告訴自己不能總是站在別人的身後,也要發揮出力量。這樣的想法讓他的嘴角浮出久違的硬朗笑容,看來他並沒有因為雷爾的變化而頓生絕望,反而在心尖湧出一股鬥誌,把流動的血液熱的滾燙。

突然,手中的繩子有些顫動,泰德往套腳陷阱望去,驚喜地發現一隻屍鬼不小心把後腳放了進去,他握緊繩子用力一拉,屍鬼就驟然騰空,上下顛倒地懸掛的樹上。

“縱使你再蠻力,接觸不到地麵也就毫無作用,”泰德心裏想著,當看到屍鬼隻是一味地亂扭擺動時,竟冷笑了幾聲。

這種生物隻懂殺戮而沒有思想,憑著它們的利爪隻要輕輕一劃繩子就能逃脫,可現在看來它們連這種渺小的智慧都不具備。真是悲哀一樣的存在…

“吼--”

一聲恐怖的野獸咆哮從麵前的屍鬼嘴中嚎了出來,伴著還未消逝的餘音,三隻屍鬼竟一並撲了過來,速度之快讓人聯想到了閃電,就在泰德準備舉起短斧的時候,一隻手把他推開了。

等晃過來神時,隻看見一道在夜空中飄蕩的血線,順著軌跡望去,他才知道三隻屍鬼正撕扯著麵前的人類——雷爾再次救了他。

雷爾狼狽地半跪著,右小腳在屍鬼的撕扯下已經徹底崩裂,脛骨都露了出來,在鮮血和肌肉組織中閃出一抹森白。

而右手連同握著的短刀一並塞進了屍鬼的嘴裏,巨大的衝力把屍鬼的嘴角撐裂出一道五厘米長的口子,但屍鬼沒有感受到絲毫的疼痛,就以這樣的姿勢,用褐色的手臂把雷爾的肚腹紮得通透,鮮紅的血液混合著骨屑在後背畫成一道血霧。

第三隻屍鬼本來撲咬的目標是泰德,在失敗後又一反撲,獠牙直接落在了雷爾的脖頸上。三隻屍鬼就這樣裹在了雷爾的身上,血流不止,恢複速度已經快趕不上身體損壞的速度了…

意識漸漸模糊,錐心的疼痛讓雷爾想喊出來,但喉嚨已經完全毀了,隻能微弱地發出“咕咕”的聲音。

他感覺這個世界正在變暗,變黑。可是為什麼心裏那麼的不甘?為什麼已經被壓製成這樣還想要活下去?雷爾拚命的睜著眼,呆滯的眼神背後還滲著怨恨。

“對了,是骷魔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找骷魔複仇啊…”

“我…會死嗎?”

“失敗…了嗎?”

雷爾在耳邊隱隱約約聽到了泰德的呼喊聲,可是聲音好小,就像快要消逝一樣,他還看到一隻屍鬼被噙著淚水的泰德砍碎了腦袋,可是這情景變的好暗,仿佛蒙上了一片灰蒙蒙的霧氣,甚至灑出來的血液和腦漿都變成了灰色…

最後,整個世界都是黑色的了…

“真是…屈辱的一生啊…”

“真曆1824年三月一日,我出生在尼亞帝國邊陲的小村落潘西,母親起名叫雷爾,在家鄉語中意為“荒野的獅子”,她大概希望自己的孩子像獅子一樣勇猛堅強吧...

我生來就不知道父親是什麼,媽媽也對他隻字不提,不過我對父親這個詞還是挺敏感的,因為在這個村落裏,沒有父親就意味著沒有依靠,隻能乖乖接受別人的挖苦嘲諷,童年的我不知道因為這兩個字哭過多少次…

說到母親,她叫坎蒂絲,是一位把溫柔融化在血液中的女人。她字寫得非常好看,又會算賬,非常聰明,甚至有段時間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她親生的。聽說母親小時家境很好,所以應該接受過婦女很少受到的正規教育。

我們兩人相依為命,母親害怕我被人欺負,於是把家安置在村落的最後麵,沒有鄰居,也就沒有煩惱,生活簡樸又平凡。

爺爺奶奶在我生命中似乎也沒有一丁點的印記,說到祖父母我倒聽說了一點。從村民的閑聊中我聽說,父親很窮,與母親的地位相差懸殊,而母親為了和父親在一起一氣之下與家人決裂了,外公從此再也沒見過我的母親,而外祖母也隻是偷偷的送幾次錢給我們。

由於生活太過平靜,當時的我認為在我有生之年絕對不會有什麼大事發生。

我從小體弱多病,又沒有父親,所以一直是被欺負的對象,那些所謂的同學會裝作不小心撒濕我的課本,下雨回家也沒人願意讓我共用一下傘。我的成績也很壞,不是厭學,因為想到如果成績好的話,那將會被欺負的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