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奧卡是夢幻的,整座城市被一層蟬翼樣的光芒給籠罩,光照不強但足夠凸顯神聖。海風也很輕柔,像母親溫暖的手掌輕輕撫過臉頰。來來往往的船隻激起微波,蕩起一圈圈漣漪。金黃色的日光揮灑在上麵,拉出道道迷離的金線,這別致動人的景色令人沉醉…
而與這副美景不相符合的是奧卡西南部的港口,從塞爾河口到加納河口的廣闊地帶,停泊著一艘又一艘來自南萊帝國的販奴船,烏黑的船首就像張開的血盆大口,等待著吞吃人肉。沒有人知道在波濤洶湧的失落海底深淵埋葬了多少南萊奴隸的骨骸。鮮血、白骨、屠宰、殺戮,被欲望怪物奪走心智的人類正在用這種罪惡,為曆史寫下最可恥的一頁,這是人類永遠也無法抹去的汙點!
當然有過人反抗,不過這個人的名字已經被人類遺忘,唯有的隻是記得他被活活燒死的淒慘下場和被政府宗教封殺的詩作:
大海的深處,
泥濘的沙裏,
躺著被人遺忘了的,
鎖著鐵鏈的人骸,
在死沉沉的黑暗裏,
閃爍著不幸的奴隸的白骨,
他們從漆黑的巨浪裏,
大聲呼喚:“我們是證人”!
在距離這港口的不遠處,應運而生了一個簡陋的奴隸拍賣場,一個個被沉重腳鐐、項圈束縛的南萊人死氣沉沉地等待著,等待被交易出去的時刻,等待一個仁慈的主人。
他們中有的閉上雙眼,交叉十指虔誠的祈禱,而祈禱的對象正是偉大的Deus,這種行為無疑是可笑的,因為神教教義有一條:Deus在創造人類之前,人類的命運早已決定。沒有人能夠幫得了他們,準確的是,在這種思潮下沒有人願意幫他們…
在拍賣場木頭搭建的高台上,被剝去衣衫的女奴,裸體站著等到被拍賣,台下是一個個爭相競價的商人,他們放蕩的笑著,時不時把視線放在女奴裸露出來的敏感部位,這副淫蕩猥瑣的模樣與華麗整潔的裝束的組合起來可真是肮髒醜陋。商人們伸出手指,暗喻著拍買奴隸的價格,而女奴們則茫然地望著這一切,聽憑命運擺布…
這一切都隻是宿命…
…
班森那件事之後已經過了一個星期,泰德也從失血昏倒中蘇醒了過來,雖然前幾天精神有些恍惚失落,但他是個硬朗的人,什麼事都阻擋不了前進的道路,對未來憧憬並且有著光明一般的自信,任何挫折苦難都會被這心底的陽光給照射。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會遺忘,隻會埋在心裏,等到某一天會加倍奉還!泰德和雷爾一樣,對力量的渴求達到了從未有過的高度。
他已經刻骨銘心的領悟:隻有強者才能夠有尊嚴的生存!
奴隸?什麼是奴隸?此時的雷爾正坐在小屋的床上,抱著一本古樸的詞典仔細看著,這本從奧卡圖書館借來的書上寫道:
奴隸,通常指失去人身自由並被他人(通常是奴隸主)任意驅使的,為他們做事的人。世界曆史上,人們因為戰爭、犯罪、破產、血統等原因成為奴隸,在成為勞動工具的同時也被當成一種有價值的貨物進行贈賜與交易。奴隸可以通過逃亡、贖身、立功等行為重新成為自由人…
雖然看了奴隸這個詞語的注解,雷爾還是不明白,南萊黑奴呢?沒有發生戰爭,也沒有犯罪、破產、血統這些原因,為什麼就平白無故成為了白種人類的商品?難道就隻是因為膚色?可是誰又能決定膚色?而膚色又能夠決定什麼?
雷爾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就在他疑惑思慮的時候,一陣敲門聲響了起來。雷爾放下詞典走了過去,打開們才知道是卡洛琳那個寒霜般的少女。
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後,卡洛琳就自然而然成了他們隊伍中的一份子,四個人住在同一個旅店,雖然交流的不多,但也不像之前那樣的生疏,而在這短暫的時間裏,卡洛琳憑著女人強大的直覺,感受到雷爾對依芙有著特殊的情愫,她甚至當麵質問過雷爾,而雷爾變現出的隻是陰冷和臉紅,什麼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