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你又是何苦這樣,忘了我吧,我已經死了。”
宋冬至抱著那牌位癱坐在地上,留著淚哽咽低喃,“踏雪,你又騙我。你說我殺了你之後你會化成鬼來找我,我天天等著你來找我報仇,可是你沒有。你寧可投胎也不願化成鬼來找我嗎?還有,你為什麼也不給我托夢,你的魂魄不變成鬼來找我,連你的魂魄也不曾入我夢。我每天想你想的發瘋,每天睡那麼早想要在夢中看見你,我能夠夢見所有人就是沒有你,你為什麼不在夢裏來看我。踏雪,我好想你,你來看看我吧,我支撐不住了,踏雪,踏雪......”
林踏雪跪坐在他身旁哭道:“不是的,我沒有食言,你看我在陪著你,隻是你看不見而已。冬至,你不要難過,我會想盡辦法讓你看見我,我會進你的夢找你的,你不要難過,冬至,不要難過。”
可惜宋冬至聽不見,也看不見他。今天晚上的的寂靜和冷清好似一把利刃,割開了他一直在維持的假象,他一直在自欺欺人,相信林踏雪會來看他。但是現在已經堅持不下去了,他很想念那個少年。但是午夜夢回,無人無鬼無夢,他又要如何見到那個人,又該怎麼找到他。
那夜過後宋冬至開始酗酒,終日抱著酒壇子躲在林踏雪的屋子裏不願出去。宋家的生意他依舊在維持,隻是維持而已,大部分時間就在林踏雪的屋子裏對著他的牌位喝酒說話,好似他人還在一般。
林踏雪陪在他身邊,看著他痛苦,自己無法言說,同樣痛徹心扉。
宋老夫人看不下去,斥責他,哀求他,希望他能振作起來。可是宋冬至失魂落魄一般,沉湎在悲痛之中無法自拔。
最後宋老夫人被逼的走投無路,到處尋醫問藥終於花重金求來一紙符咒,將林踏雪的名字寫在上麵然後燒成灰,混在水裏讓宋冬至吞了下去。喝下符紙的水後,宋冬至昏睡了好幾天。
宋老夫人不愧是一家之主,處事雷厲風行。在求來符紙的之前已經安排好宋家準備搬遷到淮水鎮,同時宋家的生意也遷到那裏去了,然後將林踏雪的所有東西都封存起來留在潯陽城的老宅裏,也將他的墓碑上的字全銷毀,跟林夫人一樣成了無字碑。
這一切林踏雪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無法做出任何行動。
宋老夫人在準備離開潯陽城之前去祭拜林踏雪的墓,她輕輕撫著無字的墓碑含淚道:“踏雪,我們要走了,此生可能是最後一麵。我不是有意要封存你的東西,可你也看到了冬兒的樣子,我也活不長了,我怕待我死後,他忘記你之後睹物憶人再想起你,我已魂歸黃泉那真是沒有辦法了,到時候就沒人能幫他。為了以防萬一,我不得不這樣做,對不起,踏雪,我宋家欠你的,來世讓我當牛做馬報答你吧。”
在宋冬至昏睡時,宋老夫人搬到了淮水鎮,林踏雪也跟著來了。
潯陽城是不打算回去了,那裏埋葬著宋冬至最喜歡的那個人,也埋葬著他最痛苦的回憶。宋冬至醒來後記得一切,唯獨忘記了那個人。他可以重新生活,一切如常,隻是生活不再有一個叫林踏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