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1 / 3)

鋒銳的獠牙, 輕而易舉就咬破了細嫩的皮膚, 鮮血頃刻湧出來, 沈岸喉骨上下不住地滾動, 呑吸著往口腔裏流的鮮血, 腥甜幽香, 如同甘醇的陳年老酒一樣, 馨香味溢滿唇齒。

微眯著眼係享受著鮮血帶來的美好味道,懷裏的人安安靜靜,一雙琥珀透明的眼沉寂地盯著他, 沈岸掀起眼簾,和咫尺間的眸光筆直對上。

死寂的心髒,似乎在一刻恢複跳動, 砰砰砰, 在胸腔裏麵有力強勁的搏動。

沈岸箍住許從一胳膊的手,用力到幾乎要嵌入進對方的皮肉裏, 他吸食了足夠的鮮血, 暫時身心都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稍微起身往後退了一點。

麵前一張臉, 冷靜平淡, 臉色泛白, 但唇色被鮮血染得緋紅,青年嘴唇微微張著,唇瓣緩慢勾起, 笑意在唇角凝結。

明明出於極端的弱勢, 卻仍舊用那麼淡漠到極點的視線盯著沈岸,給沈岸一種,對方骨子裏在輕視他的感覺。

“怎麼不繼續了?”許從一嘴唇微動,聲音仿佛隔著一層細細的薄膜,難以捕捉到。

沈岸瞳孔微收,眸色一時間深得不見底。

“人類的性命脆弱,但血族也並不是刀槍不入,沈岸,為了你的生命著想,我勸你還是就此打住。”隻是一種建議,不是出於對沈岸的關心,他看得出來沈岸對他有欲望,他將他放在浴缸裏,怕就是出於那種目的。

其實若真的被沈岸碰了,對於許從一而言,不會對他有什麼影響,一具皮囊而已,是生還是死,都不過隻是一種不會永恒的狀態。

無所謂,對他來說無所謂。

可他不是逆來順受的人,如果可以改變,如果可以令其他人為他而糾結煩惱,他會有一種扭曲的快.感。

至於在沈岸那裏,當然是理解成許從一在替他著想,他不是那種不顧一切的人,當一時的衝動過後,理智很快就回籠,的確如需從一所說,血族生命是看起來無限,可他們的身體不是鋼筋鐵骨鍛造,隻要力量足夠大,骨頭是可以被擰斷的。

“你……不在乎?”不在乎碰觸他的人是誰,不在乎身處何種環境,沈岸看著許從一,猶如在看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

許從一搖頭微笑:“我應該在乎嗎?”

如果他要在乎,估計這會已經不知道瘋了多少次了,沈岸永遠不會知道,他曾經經曆過什麼,他來自哪裏,他以後會去往何方。

他們隻是在這個世界有交集,一旦離開,誰都不會認識誰。

沈岸嘴唇一動,似乎想說點什麼,然而發現,恐怕說什麼,都不會令許從一情緒上有任何變化,他轉開身,走出了浴室。

到外麵臥房,沈岸看著平鋪的床鋪,他舌尖舔了一下嘴唇,將沾染在上麵的鮮血給呑咽下去。

第一次,他發現自己原來是個膽怯的人。

在浴缸裏待了有一段時間,直到熱水變得微涼,力量總算回體了一些。

許從一扶著浴缸邊緣,緩慢跨出去,衣服都濕透,穿在身上很不舒服,一顆顆解了扣子,脫下衣服,抽了皮帶,褪下褲子,許從一站到了掛在牆壁上的蓬頭下,擰開熱水,洗了個淋雨,浴室裏沒有睡衣,好在有一條浴巾,扯下來,擦拭淨身上的水,圍在腰間,沒多做什麼停留,許從一拉門出去。

外麵空曠曠的,沒有其他人的影蹤。

許從一到衣櫃翻出一套睡衣,快速換上。

“你剛剛為什麼挑釁他,難道不怕真的激怒他?”係統聲音有著明顯的疑惑。

他知道沈岸是什麼樣的人,從過往的短暫相處裏,許從一可以說,比沈岸自己都還要看得清楚。如果沈岸真的繼續下去,那麼耽美線的目標,許從一覺得,或許該有沈岸來擔任了。

這些世界的某些潛在規則,他已經有了一定認知,不會有那樣的存在。

“他不會的。”許從一望著窗戶外的黑夜,淺淺笑著。

“明天和沈岸走的話,女主這條線,多半要斷了。隻差二十就滿值了……”係統語氣裏隱隱有著惋惜。

許從一倒是不覺得有什麼不妥:“言情線沒了,還有耽美線,那條線,怎麼都不會斷。”

“可漲得很慢,需要特定的條件下,才能擦看到數值,你想好下一次,要怎麼去查看?”上次是許從一故意用槍指著自己頭,才讓雒伽情緒波動異常,如果還是同樣的路數,怕是不會再那麼容易。

“車到山前必有路,擔心什麼?”擔心也沒有用,煩惱解決不了問題,顯然比起來,許從一比係統要有信心多了。

這一夜,就這麼有驚無險地過去。

隔天清晨,許從一是被係統急促地聲音喚醒的。

從床上坐起身,許從一睡眼惺忪,他揉著酸澀的眼睛,啞著聲問:“什麼事?”

“雒伽來了。”係統連忙回。

許從一掀開被子,下床,走到窗戶邊,唰一聲拉開窗簾。

“他一個人?”

係統:“不是。”

“還發生了什麼?”按理說,今天他就會下山,雒伽昨天都沒有上來,沒道理這會忽然出現,許從一潛意識裏覺得,肯定是有什麼異常的事發生了。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世界劇情有了很大改動,可以說,現在這座城市,已經有三分之二的人,被血化成了血族。雒伽是直接參與者,變化是他帶來的。”

許從一抓著窗欄,這個房間的位置是麵向著一處崖壁,視野無法看到房屋正麵的狀況:“世界法則不管?”

“如果隻是一兩個變化,法則會出麵幹預,但現在人數太多,已經動搖了世界的根本。”法則聽起來好像無所不能,其實並不是,它監管者世界,世界內部的變動,超出某個範圍,它便不能去幹涉,隻能任由其自主發展。這是係統所知曉的。

“聽起來好像挺不錯。”這一點倒是許從一完全沒有想到的,而另一方麵,他私心裏也有種預感,恐怕變動的影響還不隻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