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峰青竹,有早晨露水濕濕的味道。碧珠滴絳紅,別有一番味道。
茅舍竹門輕啟,踏出兩個少年。一個青衫灑脫,一個白衣潔淨。正是霍青天和蘇唯生,這兩個近些年江湖中極具盛名的年輕新秀。
看著四周秀麗的景色,霍青天不禁感歎。“逍遙門在這霧山之上,果是雪原中一奇異之地!”真的很難想象它竟然位於一片茫茫雪原中。
“嗬嗬,霧山位於雪原之西,卻因其溫泉流經而綠環疊翠。千百年與世隔絕,遺世獨立,雖在江湖,又不在江湖。嗬嗬。”一說到逍遙門的景致,蘇唯生忍不住自豪起來。所謂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真是有了霧山的柔美,才有了逍遙門的超然物外。
看翠竹山石間,一絲霧氣蕩起,恍惚了視線。如繡女輕舞,妖嬈非常。
“霧山最秀是煙雲!”霍青天抬手停在空中,似有意讓那霧氣在指尖跳動,深深歎息。是否在這柔美的地方,人也變得容易傷感多情。仿佛看得到了白衣麗人翩迭,搖曳間模糊了雙眼。
“嗬!”每次看見霍青天傷感,蘇唯生就忍不住想調笑他,“雪原有傳言,藥王穀每治一人,要以至情至性之物作代價,還要那冰美人看得上眼的。我看嘛,她這幾次給你療傷卻什麼也沒有向你討,隻怕是她早收了你的心神了!哈哈!”摘一片竹葉在鼻尖滑過,陶醉的將香氣深深吸入肺腑。可眼前好像看見了什麼,也是這一地一樹的綠,有個女子深深嗅著竹葉清香,秀美如斯,讓蘇唯生的神色都開始恍惚。“霍兄,你說情為何物啊?”
“怎麼,你自命逍遙也會為情所困?哈哈,老古人說的好啊。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fei雁,老翅幾回寒暑。”帶出了無限的歎息。
渺萬裏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蘇唯生默默回首,遞給霍青天一片竹葉,笑而不答。
“少主,有客到!”一個年輕小斯在蘇唯生耳邊微語了幾句,立刻看見蘇唯生略略緊蹙的眉端。
“有事?”霍青天也雙眉緊蹙,一定不是什麼好事。“那我先回小屋了。”他在這裏的事情總不要那麼快暴露的好,這次雪原之行,要麵對的人,絕對不是那麼好對付。
“不!該來的總要來,霍兄與我同去吧。來人是流雲軒軒主袁劍生的首徒秦慕雲和老頭子的女兒袁芷嫣。”竹葉從蘇唯生指中飄飛,翩迭零落。
未語,對望,心知肚明彼此的無奈。
檀香的味道十分清幽,絲絲纏在梁間。仿佛逍遙門的廳堂並不似一派重地,更似有錢人家女兒的閨房。寬敞明亮卻不華麗,更多的是置了一些精致的器飾和水墨畫軸。琴,棋,茶具,文房四寶,無一不是上等材料的佳品,更是手工精細,無可挑剔。
“嗬嗬!這兒的東西比流雲軒的東西有趣多了。師兄,你看你看,這圍棋的黑子在光線下是綠色的呢!”袁芷嫣嘻嘻笑得很是開心,一隻手拈了一顆棋子擋住眼睛,俏皮的對著秦慕雲招手。
溫溫一笑,秦慕雲伸手接過小師妹手中的棋子,這個丫頭見到什麼都這麼好奇,“雲子?”那冰涼的棋子在秦慕雲手中翻覆,“啪!”他拇指一挑,棋子回到盒中。
“袁小姐若是喜歡,就當作逍遙門送給小姐的見麵禮吧!”蘇唯生大步跨入廳堂,對二人作揖見禮。
“蘇兄不怕人說你這逍遙門太寒酸麼?”霍青天抬眼打量秦慕雲,藍色幽幽的傷感籠罩,冷冽的眉心,蕩開帶些霸氣的目光。雖然是第一次相見,卻是早已熟知又陌生的碰撞。
似乎感覺到蘇唯生身後男子的不善,秦慕雲隻是略略欠身,“是流雲軒受不起之大禮才是,上等雲子,碧綠通透,百年也難得這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