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憫璃安置在武侯祠後麵,妄虛空的分舵裏。忘塵公子在為她剔除冰魄寒毒。你有機會的時候幫我去看看她,此去經年,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
憶雪點點頭,好句此去經年,轉身回眸間,歲月如梭,人事輪轉。
蘇唯生走後的幾天,風憶雪都想去妄虛空看看憫璃,卻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身後有人跟蹤自己。為了憫璃和妄虛空的安全,也隻好作罷。緩緩踱步到院子裏,灰蒙蒙的天空熱的有些煩躁,卻看不見太陽。憶雪不喜歡蓉城這種看不見太陽的日子,總覺得有些壓抑。
“不知道蘇唯生給你吃了什麼靈丹妙藥,風姐姐你現在的精神和情緒都好了很多啊!”袁芷妍手中抱著一隻受傷的兔子遠遠跑過來,她身後林玉龍對著風憶雪微微駭首,倒是沒什麼多餘的話。
憶雪臉上還是帶著淡淡的笑意,卻已經不怎麼冷漠。這幾天,她已經能夠習慣帶著麵具出來四處走動,和周圍的人交談。“今天過來找我有事麼?”
“兔子的腳受傷了,我帶來讓你給看看!”袁芷妍吐著舌頭,笑得很是甜美。“順便逃了爹爹讓我學習的女紅,來你這裏偷閑!”
看見芷妍沒有任何改變的單純,憶雪很開心,好像又回到過去一樣。為兔子做了簡單的包紮,交到了一些喂養的問題,憶雪拉著芷妍去湖邊喂魚。看著湖中錦鯉不斷相聚過來,相互爭食,那種生機勃勃的景象,風憶雪臉上的笑意更甚。時不時轉頭看見林玉龍別扭而小心抱著那隻兔子,更加覺得有趣。芷妍多好,有這麼多人寵著,護著,才可以保持著如此單純的心性。
“對了,風姐姐,爹爹說你這樣憋著不出門對身體不好。要你以流雲軒新進弟子的身份,去清水堂學劍。你說好不好?”芷妍將一大把魚食撒到池子裏,直起腰來捶了兩下,窩到亭子的角落坐下來。
“不是學劍,”林玉龍似乎覺得芷妍說的不夠清楚,補充道:“是去多交些朋友,放開懷抱,對你身體有好處。”
以前總是覺得林玉龍很討厭,現在反而覺得沒什麼了。尤其看見他對芷妍那份小心翼翼,風憶雪更加沒有什麼好和他別扭的。“你覺得好不好?你是從清水堂出來的,那裏怎麼樣?”
沒有想到憶雪會這麼問自己,林玉龍頓時有些皺眉,“那裏的人都很執著,想創出一番天地。可是進去了又覺得不是那麼回事,所以都不怎麼開心……”
“喂!”袁芷妍給了林玉龍一記粉拳,“讓你說的這麼不好,人家風姐姐會去才怪!”
風憶雪忽然笑了,“好吧,我去。我倒要看看,那裏的人怎麼個不開心?有沒有我這麼不開心?”
林玉龍看著風憶雪的表情忽然愣了,終於懂得大師兄為什麼對眼前這個女子如此癡迷。她身上有一種力量,堅忍不拔的抗受力,好似玫瑰鏗鏘。“大家都不開心,也就都開心了。因為你會發現,每個人都有不開心的事情,不是隻有你一個!每個人都身不由己,沒有人逃得過,必須學著去麵對。”
不得不承認,林玉龍是個很好的說客,讓風憶雪決定去看看清水堂,裝一回入世未深的無知少女。嗬嗬,聽起來很有趣,不是麼?就算明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人質,袁劍生控製霍青天的人質,卻還是想過好自己的生活。蘇唯生來了又走了,說了不少逍遙門的近況,讓風憶雪明白到,人無非就是為了活著而已。
“對了,風姐姐,你頭上掉下來的那顆針沒什麼問題麼?”袁芷妍擔憂的摸到風憶雪的頭頂,還有七枚插在裏麵,想想就覺得有些恐怖。
風憶雪搖頭,這是易梵當初給自己救治時插入的,可能是因為在茗穀中被褚吟曉的掌力震鬆了,到了流雲軒後就脫落出來。“我沒覺得有什麼不適。大師兄曾經立過誓言,終身不會踏出滇王府,現在看來,隻有等他回我書信,才知道怎麼處理。”怪就怪當時忘了問清楚蘇唯生,他一定知道怎麼處理。現在人都走了,也隻有聽天由命了。
到清水堂那天,就隻覺得一個字,亂!所有新選入門的弟子都被集中到清水堂的廣場上,等待分配師父和小組。風憶雪被人擠過來擠過去,不禁有惱怒,不過一直久居深山的她看見這樣這樣熱鬧的場麵,又覺得有些有趣。臉上的疤痕被芷妍精心處理,將表麵突出的部分磨平後,繪上了一些紅色的花朵,此刻看來除了有些妖媚,倒不覺的多麼恐怖。加上風憶雪本來就會說蠻語,大家都以為她是滇王府過來的某個知不道什麼名族的蠻女,對她臉上古怪的圖案見怪不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