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的手被風吹的有些冰涼,握在手中卻依舊有力。蓮讓自己來接近這個人,而她卻真的愛上他。曾經鵑是多麼害怕永遠不會有結局,而老天爺卻將自己永遠也不敢奢望的哥哥還給自己,青天的心或許也就不遠了。
霍青天還是第一次見到慕容鵑像今晚一樣的表情,那種甜甜的帶著幾分嬌羞的表情是如此的激發他內心的保護欲望。一個安然、秀氣、溫柔賢淑的女子此刻變成了俏皮的女孩子,讓青天的心幾乎漏跳了一拍。慕容翀依舊麵無表情的站著,其實他不說,一路上回來青天也感覺到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漠。有些氣質是無法裝出來的,被所愛的人深深傷害絕對不是可以裝的。所以此刻,鵑沒有察覺到慕容翀的異常,或許她就算察覺到了也不會說,因為這樣當做沒有,方才可以坦然麵對。
三個人同桌而坐吃了宵夜。慕容鵑的不斷的給兩個男人添東西,臉上始終帶著幸福的笑容。唯有慕容翀拚命隱忍著流淚的衝動,偽裝作僵硬的進食。他的妹妹,多少年來從來未被自己在任何人麵前提起的妹妹,如今安靜坐在自己身邊,卻那麼遙遠,遙遠到好像不是一個世界。霍青天怕慕容鵑看出玉狐先生的端倪,匆匆結束了這場尷尬的進食。他的心撲通撲通跳動的幅度,連自己都緊張的覺得會被所有人聽到。
鵑搖曳的背影消失在屋外,霍青天如釋重負的長長舒了一口氣。
“離錯容!”慕容翀即使在屋子裏,都沒有恢複到正常,冷冷的拋下一句起身就走到床邊。他的周身好像籠罩在一個軀殼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但是也不似先前的僵硬,詭異到了極點。此刻,慕容翀的眼中沒有情緒,真的好像被人鎖住了靈魂一樣。
“離錯容究竟何解?為什麼我是離錯容?”霍青天死死的盯著眼前的慕容翀,自從帶了他回來,青天總是覺得他身上有種濃鬱的氣息,說不上來是什麼,隻是讓人覺得必須遠離。此刻,慕容翀一反常態的表現更是詭異,尤其眼中的漠然,哪裏是可以偽裝出來的!?和剛剛吃東西時候的表情和氣息完全不同。他提到了離錯容,為什麼提到離錯容?這種種古怪的表現讓青天有些激動,大家的批語都能看的明白,可是離錯容,這個的解釋卻從來沒有誰說起過,此刻,慕容翀提起,究竟為了什麼?
翀抬起頭,森冷的目光掃過霍青天的臉頰,緩緩抬起一隻胳膊,“人,走了,都走了,心,錯了,判錯了,臉,毀了,荒蕪了,曰,離錯容。”慕容翀說完,安靜的躺下,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好像在睡覺,又好像在思考,當然,也可能隻是躺著。
人走了?是天機人說的憶雪會離開自己麼?霍青天的心中一驚,難道自己真的會和憶雪天各一方,從此陌生了道路。可是都走了又是如何解?還有誰走了?慕容鵑這三個字猛然浮現在霍青天腦海中,走了,連鵑也會離開自己麼?怎麼不會,她本來就不屬於自己,青天苦澀的笑了,有時候,人,真的會被習慣所同化。心,判錯了,臉,荒蕪了,後麵兩句更加深奧,就像當初說褚吟曉是妒焰甲,如今真的為妒忌而癲狂成了魔,這些種種會不會一一應驗?
夜深了,一麵是因為慕容翀占了自己的床,一麵是因為那幾句話,霍青天一直都對著窗口發呆。他始終都無法猜透,將來會怎麼?就像蘇唯生說的,愛情如果是生命中的全部,那生活是什麼?如果不是,愛情又占了幾分?
撲哧!一隻鴿子撲朔著翅膀衝進屋裏來,這是自己走之前送給蘇唯生的信鴿。霍青天左手一揮,鴿子已經穩當的握住他的手中,一個小小的蘆管中抽出一張字條。“城東三十裏,憫璃有難,速救。”青天的眉頭緊鎖,憫璃有難,身在千裏之外的蘇唯生怎麼會知道?而且還是用的這隻信鴿。看了看字跡,卻又有些像是憶雪的筆記。霍青天回頭盯著躺在床上依舊睜著眼睛的慕容翀,這個家夥好像是睡著了,又好像很清醒,讓青天根本不敢動身離開。
“什麼事?”慕容鵑此刻推門進來,她雖然從來沒有出過手,可是絕對是武林中算得上高手的人物。“我聽到有信鴿回來?好像很焦急。”
霍青天回頭看了看慕容翀,對著鵑交代了兩句方才離開。有慕容鵑在,看著一個慕容翀應該不是問題。隻是……自己心中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城東三十裏的山坡上,很安靜,幾乎沒有任何異動。風憶雪靠在南宮喆身後,緊緊的盯著遠處的羅憫璃,她的身邊有個男子,看不清容貌,隻是蕭瑟的背影有些病態。大家都不敢動手,隻是安靜的看著,雖然不知道到底為什麼會被騙到這裏來,可靜觀其變絕對是最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