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奇臉上一愣,似是對風憶雪的手腳有些不滿。不過出於對憶雪的信任,他倒是沒有多說什麼。“我外公是慕容浩軒的弟弟,當年唯一的幸存者,所以我爹繼承了鐵劍門。”
鐵劍門和流雲軒的恩恩怨怨已經沒有人能夠理清楚。當年有人的心變了,有人的心卻如故。慕容浩軒的弟弟和茗穀的穀主一直都相愛到最終,兩個人老死都不能相守,卻從來沒有動搖過。於是鐵劍門幸存下來,而穀主的徒弟娶了鐵劍門主的女兒,有了現在的木清奇。
所以他有那一塊玉佩麼?還能成為易梵師兄的托話人。風憶雪細細端詳著木清奇,總覺得這個軟弱淡然的男人背後,有種不為人知的堅毅。手中的項鏈微微散發著寒氣,那顆綠幽靈中墨綠色的紋路如此清晰,好似琥珀一般澈而不純。
“我看了一圈,就是一處山壁間的幽穀,沒有特別之處。”南宮喆白色的身影回到風憶雪身邊,手中一簇豔麗的三色堇芬芳四溢。
“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哄女孩!”袁若海一下敲在南宮喆頭上,咚的坐到石椅上,喘著粗氣。“四周的屋子裏都是琴棋書畫的東西,根本沒有什麼線索!”
“不!”風憶雪結果南宮喆手中的三色堇,愣愣看了半天,單手撫上額頭。“我就說這裏怎麼如此熟悉。幽幽小穀,這裏和幽幽小穀的布置陳設都一模一樣!”
南宮喆點點頭,連四周的花草都是一樣,茶花圍邊,遍地都是三色堇,還是最為的特別的蝴蝶三色堇。屋舍的位置和其中的陳設都是一樣的,連幾步開外的寒潭溫泉都如出一轍。“看來藥王穀的幽幽小穀是照著這裏重建的,隻是大了很多,穀口加了密林布置的八卦陣法。”
漫步於穀中,果然是那熟悉的環境。風憶雪繞過一排矮樹,停在了一路石頭小徑前。那個時候的她總是赤著雙足踏過這樣的石徑,然後在蒸汽繚繞的溫泉中聽到他的聲音。一步一步踏在石徑上,就像這人生,總是向著他而去。南宮喆溫柔的手指擦過風憶雪的臉頰,依舊是隔著山石,溫泉被分作兩遍,就像當初的那一個,隻有聲音的傳遞。
“你說曾經的莫楓大俠和水風清是不是也像我們一樣,隔著山壁相互療傷?所以山壁上才有同樣的穿過手掌對擊的空隙。”南宮喆繞著溫泉看了一圈,和幽幽小穀相比,這裏並沒有什麼特別。
風憶雪搖搖頭,“或許並不是莫楓和水風清,而是師父和莫楓,甚至是和慕容浩軒!”
一聽到慕容浩軒,木清奇立刻湊了過來,他有些恍惚的問了一句。“兩個男人?”
兩個男人?風憶雪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什麼叫兩個男人?呃,兩個男人躲在溫泉裏還用分開麼?一臉黑線的風憶雪帶著眾人退回屋舍前,冷著臉說道:“我師父是個女子!什麼叫兩個男人!!?”
女子?木清奇的嘴張成圓形,不斷搖頭表示他的質疑。怎麼從來沒有聽誰說過藥王穀的穀主是女子?老穀主,老穀主,誰聽了都覺得是男人。“那他,莫非是當年的某一個女子?和莫楓,和流雲軒有著莫大關係的女子隻有四個人,一個是水風清的師父,蘇融雪。一個是水風清的師妹,茗穀的穀主,鍾茗。一個是水風清自己。還有一個是她的師姐,當年的流雲軒軒主繼承人,風靈素。”
“是風靈素。師父姓風,全名我不知道。所以我改名後也姓風,就是跟著師父姓的。”風憶雪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拿起棋盤上的棋子端詳了一會,又抬起茶盅看了許久。最終似乎沒有得到答案,又一件一件的放回。
記憶中的師父是個淡然的人,總是帶著麵紗,也很少見人。她的身影很沙啞,常常都裹在披風中,所以世人都不知道她是女子。歲月的痕跡在她臉上留下了太多的滄桑,風憶雪的記憶中,那個年邁的師父幾乎連說話都覺得多餘。她總是慵懶的躺在躺椅上喝著普洱茶,盯著四周的建築一言不發,一坐就是一整天。
“師父說過,她負了一個人的情,所以今生要用所有的快樂去償還。難道那個人就是莫楓?”手中的棋盤上還是曾經的那盤棋局,隻是黑白子被人刻意調換了,輸贏也變了方向。茶盅裏熟悉的味道不是普洱,而是龍井,雖然過了百年的時間,卻依舊沒有散去。
“可是我記得外公說過,風靈素心愛的人是慕容浩軒,不是莫楓。”木清奇接過風憶雪遞過來的棋子,端詳了一會。忽然,他雙眼睜大,一臉的詫異無法掩飾的集中在棋子上。“是雲中妙子,是外公一生中最喜愛的一種雲子。外公說過,他們兄弟兩個每人一副,送給生命中最愛的人。外公的送給了鍾茗,慕容浩軒的一直都沒有送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