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因為你而變得陰狠。因為你而變得冷漠,因為你而失去了愛一個人的能力。”青天的臉上淒意迭起,冷笑的聲音中好像又在顫抖。“我今天來,就是要告訴你,我還是愛你,可是永遠都不會回頭。因為你風憶雪,從來就不是我的女人,我對你,沒有責任。”
“你是瘋子。”風憶雪撿起地上的石頭,順勢扔出,漂亮的弧線跌落水中。可是水花落盡時,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你不必做這種無聊的事。霍青天,你知道麼?當初我隻是假意嫁給南宮喆,你大可以去問問那天觀禮的任何一人。你會失去我,不是因為我變了,而是因為你,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相信過我們之間的感情。”
霍青天愣了,旋即淡然的轉身,消失在夜的黑暗中。
有些事,來的總是如此突兀,風憶雪甚至沒有弄明白霍青天為什麼會突然出現,他就已經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寒風乍起,後背吹得有些涼意,當年的當年他總是將她擁在懷中,陪她看雲卷雲舒。忽然,後背傳來的暖意讓風憶雪一驚,旋即化作淡然的笑容。南宮喆高出青天許多的懷抱她還是可以區分的,隻是這溫度,卻一樣如此灼熱。
“喆,你會不會怪我?”風憶雪緊緊握住胸口的那個掛件,亦如最初的相見。執子之手還在心口,已經無法握住,有些人到了最後還是沒有能夠留住。捫心自問,真的可以開口留下他麼,那鵑又將如何?
“就像他自己所說,我們都已經對彼此有著無可推卸的責任,無法再回頭了。”指尖的小箭一彈,風憶雪脖頸上的繩子斷了。南宮喆將那吊墜取下,放到憶雪手中。既知握不住,不若歸去。
“哪裏學來的這一招?”那短小的指箭不似木清奇的鋒利,也不像慕容翀的神秘,似乎有些笨拙的款式讓憶雪不禁莞爾。
“清奇做給我的!”南宮喆抬手晃了兩下,樂嗬嗬的笑了。那清澈的眼眸中,總是如此不攙俗事。
晚風輕拂,帶著水中淡淡的腥味,鳳眼蓮藍色的身姿在水中搖曳,透著妖嬈的香氣。
“南宮大地瓜,你很冷麼?”風憶雪收緊了握著南宮喆的手,那冰涼的感覺讓人有些不安。
“不知道,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南宮喆的聲音有些黯然,隱隱約約的遲鈍。
忽然,水麵騰起白色的浪花,卷著夜的黑暗蜂擁而來。風憶雪單手抽出寶劍,側身將南宮喆擋在身後。黑暗此刻是恐怖的,因為你永遠看不清對方的存在。憑借著聲音和劍光的角度,夢魂劍飛快的掃出幾串劍花,左右遊走間,幾乎就要將被對方的攻勢所擊中。
“南宮喆!”風憶雪震天的驚呼忽然響徹雲霄,南宮喆高大的身影順著她的身體滑下,最終跌落在憶雪腳步。全身被寒冰包裹的南宮喆臉頰已經變得扭曲,以一種殘忍的表情定格在毒發的刹那。
黑色的身影晃過憶雪眼前,一道劍光忽然借著反射將月光放大到刺眼的地步。憶雪本能的抬手遮住雙眼,忽然,眼前一黑,再也沒有目視的能力。腳步的南宮喆依舊躺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讓憶雪的心亂了。從來沒有一次臨陣對敵有這樣的恐懼感,就算是那一次青天和憫璃受傷都沒有畏懼過飄紅羅刹,可是這一刻,憶雪亂了,怕了,隻要輸了,南宮喆純淨的笑容將永遠消失在她的生命中。
一劍入骨的疼痛讓風憶雪的臉色變得蒼白,就在她牽掛的瞬間,對方的劍已經深深刺入她的左肩又飛速退出。潺潺流淌的鮮血傳來腥甜的氣味,那溫度,到底無法抗衡夜的冰涼。風憶雪甚至到了此刻都沒有看清楚對手是誰,隻是覺得,今天很難全身而退。
忽然,腳下的寒氣散了,南宮喆,誰帶走了南宮喆?風憶雪拚命的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卻無法克製的揮動起手中長劍。當!一擊沉重的兵器撞擊夾雜著強勁的內力,風憶雪踉蹌的倒退了兩步,吐出一口鮮血。四周的空氣都安靜下來,除了潮起潮落的聲音隻留下憶雪喘息的鼻音。夢魂劍深深刺入土中,方才能支持她的站立,她視線已經恢複,四周卻已經沒有南宮喆的身影。
“發生了什麼事!?”木清奇老遠看見風憶雪跌坐在地上,立刻一個飛身躍了過來。“南宮喆呢?”
沒了,一夜之間,她弄丟了生命中最最重要的兩個男人。風憶雪的神情如此恍惚,就像最初在藥廬,無心無情。收起夢魂劍,她一言不發,隻是緩慢的邁著步子,走向滇王府的小屋。一路上,趕來的楚陽和木清奇都沒有吱聲,隻是拿著地上撿到的配件不斷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