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該說你傻呢?”慕容翀一麵小心的勘察著四周的牆壁,一麵扶著風憶雪前進。很多年前就知道風憶雪對於黑暗有著莫名的恐懼,那時的小丫頭雖然殺人不見血,卻會在黑暗的山洞中緊緊抓著自己的衣袖。嗬嗬,一股暖意忽然湧上慕容翀的心頭,不知道是不是知道這次將會麵臨死亡,所以開始懷念過往。
傻麼?黑暗裏偷偷失笑的這個男人才傻呢!憶雪靜靜跟著慕容翀,對於他不時發出的輕笑有些摸不清頭腦。“喂,你今天怎麼了?一會說我傻,一會自己又傻笑!”
“啊?”慕容翀愣愣的看著黑暗中這一抹白色,穴風輕柔的揚起她的發梢,還似十六七歲時的張狂。忍不住伸手刮了一下憶雪的鼻尖,慕容翀忽然覺得今天心情實在不錯。“說你笨呢,被那個毒蠍子騙的團團轉。”
對於慕容翀突如其來的動作風憶雪呆了幾秒,“喂,你不要以為是樓主眼前的紅人就能隨便占我便宜!”憶雪將手臂架在了慕容翀脖子上,隻是手中少了當年那把鋒利的匕首。都說人老了才會不斷的懷念過去,其實,當人深切的感受著死亡逼近時,也會知道珍惜為何物。
時間仿佛在此刻停止,隻是已經回不到最初的歲月。如果說風憶雪和霍青天是在錯誤的時間遇上了對的人,那麼她和慕容翀就是兩條平行線,始終相隨,卻無法相交。她留戀他的時候,他心中隻有一個蓮,而當他發現她的好時,已經時過境遷。
“咳!咳!”蘇唯生剛剛拐過山洞,就看見尷尬的一幕。風憶雪半倚在慕容翀身側,一直胳膊環抱在他的脖子上,那麼近的距離,估計能感覺到彼此的呼吸。他卻還是出聲打斷了,不知道原因。“你們找到線索沒?”蘇唯生上前從慕容翀懷裏接過憶雪,拉著她的手就往前走。
整個山洞確實充滿了人工開鑿的痕跡,可是凹凸的石壁也沒有留下絲毫線索。隻是無盡的黑暗中隱隱有迎麵而來的洞穴風吹過,看得出山洞一定另有出口。
“等等!”風憶雪忽然一聲輕呼,軟軟的靠入蘇唯生懷中。周身的血液忽然像奔騰的河流瘋狂叫囂,不斷的充斥著她的奇經八脈。她隻能憑借著蘇唯生的臂力才能勉強站立,連運功療傷的力氣都沒有。
慕容翀一個箭步上前想把風憶雪抱起來,卻莫名其妙的撞上了蘇唯生的後背。“你做什麼?”
“我自己的妹妹,自己會抱。”蘇唯生一個轉身,將風憶雪打橫抱著懷裏,快速衝向了幾步外的一個大石前,方才將她安穩的放下。“憶雪,你怎麼樣?”他的聲音甚至有些顫抖,緊緊握著風憶雪的手,眉頭深鎖。
此刻的風憶雪全身都在顫抖,已經無法開口說話,隻是她深紅色的眼睛不斷散發著戾氣,卻完全沒有焦距。
“褚吟曉,你又對憶雪動了什麼手腳?”慕容翀冷冷的看著吟曉,右手的手指滑過天顏劍的劍柄。“說!你想怎麼樣?”
褚吟曉好整以暇的靠在石壁上看著慕容翀但笑不語,她衣角的鈴鐺鈴鈴作響,聽來如此叮咚歡快。要我說,我偏不說,撲哧,吟曉忍不住笑了。看著這兩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手足無措是一件何其有趣的事情?男人,也不見得就都是臨危不亂的英雄,竟也有這般兒女情長。
啪!吟曉手臂上的護環被蘇唯生的折扇震的一聲悶響。隻見她一個靈巧的旋身,抽出了殘花劍,幾朵簡單的劍花挽出,就輕易的躲避到山壁的角落。她的臉上依舊似笑非笑,眼中是兩個男人焦急的臉孔,真是有趣。
“住手!”風憶雪虛弱的聲音響起,兩個男人齊步衝到了巨石邊。“不關她事,是幽蘭花,這裏有幽蘭花的克星。前麵一定有岔口,過了岔口就沒事了。”
“走吧,兩個把後背露給我動手的笨男人!”褚吟曉收好了劍,不鹹不淡的看著風憶雪一笑,“小妞,我說你可真行啊,剛剛我要是出手,這裏可就是兩具死屍了。”
蘇唯生和慕容翀均是一震,正所謂關心則亂,差點就著了褚吟曉的道。這個女人的想法根本沒有人能猜透,實在是個危險的人物。
“頭發精,咳咳,要是他們掛掉一個,誰扛著我走那麼遠的路進茗穀?”風憶雪勉強的看著褚吟曉笑了笑,這話是說給兩個男人聽的。他們不了解,憶雪卻對褚吟曉這個臭丫頭了如指掌。她既然帶著三個人進來,就不會害怕對付不了三個人,也就意味著到底目的地前,大家都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