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看她一副樂不可支的模樣,額頭青筋微跳。
“能不能,不要說一些隻有你自己能聽懂的話。”
“哈哈哈哈知道啦,不過小青。”趙慕鳶忽然正色道,“我覺得我們還是先抓個人過來問清楚,這樣比較快。”
“抓誰?”
“洛陽城最大的官是誰?”
“你二伯。”
“......除了我二伯。”
“知府?”
“沒錯,就是知府。”她起身笑著看向東邊,剛才衛青背著她逃跑時,如果她沒有看錯,那麼一牆之隔的巷子旁,就是知府府邸。
夜露深重
洛陽知府府邸,此刻知府黃秀因為近日宣德王一事,已經好幾天沒能好好休息了,好不容易今晚閑了下來,剛吹滅蠟燭躺上床,還沒來得及合眼,脖頸間就傳來一股寒意,與此同時,黑暗中傳來一道詭異的聲音。
“不要動。”
黃秀被嚇到差點腿一蹬背過氣去,緩過神來後,才強作鎮定詢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有什麼目的?”
話音剛落,屏風後便亮起一盞燭火,他微微轉過頭去看,隔著絹素屏風,隻能看到一道嬌小的身影。
女人?孩子?
黃秀正在心裏暗暗沉思,便被身側的人大力推了一把,坐起了身。
“聽說宣德王有十萬大軍?”
屏風後傳來一道略顯年幼的聲音。
“這種事你覺得我會告訴你?”黃秀覺得好笑,原來不隻是女人,還是個孩子。
聽到他這麼回答,屏風後傳來一陣沉默,衛青見狀隻好惡狠狠威脅道:“問你什麼老實回答就是了,答不上來,就剁你一根手指。”
真聰明!屏風後的趙慕鳶忍不住想為他鼓掌,咳嗽了兩聲,繼續問了下去。
“那十萬大軍是如何進的河南?”
這次換那知府沉默了。
看來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衛青騰出手去拔身後另外一把劍,手起劍落。
趙慕鳶隻聽見“咚”的一聲,似乎是劍落在了桌子上聲音,同時傳來的還有知府瞬間拔高了的嗓音。。
“我說!”
衛青這才將劍抽了回去,但方才沒來得及避開的劍風,還是將知府的手指割出一道血口,他冷笑一聲:“這手指,你可是差點就保不住了。”
屏風外的趙慕鳶聞言鬆了口氣,隻是來問話而已,她還以為真的要砍別人手指頭呢。
本以為隻是威脅,沒想到真的差點失去根手指,黃秀心有餘悸的喘著氣,聽到那女子又問了一遍:“那十萬大軍是如何進的河南?”
“不是十萬大軍進河南,是河南的十萬大軍跟著宣德王反了。”這一次,他很快就回答了她的問題。
趙慕鳶聽到這回答愣了片刻,隨後暗自覺得好笑,她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呢,不過若真是這樣的話,那宣德王也真是有些手段啊。
“河南指揮使胡寅和趙立阮大人意見不合,便偷了軍令,帶著十萬大軍投奔了宣德王。”
“那河南現在還剩下多少士兵?”
“一萬左右。”
一萬對十萬,除非二伯是天生將才,還得那一萬士兵是戰鬥力爆表的精兵,否則怎麼看都是沒有勝算的吧。
趙慕鳶在心裏暗自盤算了一陣,又繼續問道:“宣德王現在在哪裏?”
“洛陽城外,從南城門出去十公裏處。”
南城門?
她舉起手中的燈籠,吹滅了燭火,對內室的人說了一句,“走吧。”
此刻的洛陽城內,可謂死寂,家家門戶緊閉,除了巡夜的士兵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
“可以出去的吧?”
“能進來,自然就能出去。”衛青看著前方的城牆,回過頭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這次別勒我脖子啊。”
趙慕鳶訕笑著爬到他背上,“知道啦知道啦。”
比來時要更為輕車熟路的衛青,很快就翻出了城外,正巧南城門外有片楊樹林,他憑借著輕功的優勢跳上了樹枝,甩開了追來的士兵。
“有點兒刺激啊。”趙慕鳶回頭看看,就是辛苦那些士兵了。
“你的刺激是建立在我的實力和辛苦之上。”
“那接下來可能還要再辛苦一點。”
“還要做什麼?”
“殺宣德王。”
衛青的腳步與聲音同時戛然而止,“你認真的?”
“當然。”趙慕鳶看著遠處已經隱隱約約能看見燈火的方向,從他背上跳了下來。
按照洛陽知府所說的話,二伯現在的情況比她想的還要糟。如果隻是十萬大軍對十萬大軍也就算了,可現在是自己的十萬大軍跑去跟了別人;這一仗必輸無疑,說不定二伯還會因為胡寅叛變一事丟了性命。
要單獨救二伯出去太不現實,且不說他身負皇命不能臨陣逃脫,還有個偌大的趙府在那裏擺著,救出了二伯又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