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1 / 2)

離昌泰票號不遠的巷子裏,一輛馬車緩緩駛過,停在一間兩進的宅邸外,馬車內走出來位身穿花青色直綴的男子,守門的家仆一眼認了出來,便笑著上前喚了聲六爺。

蔣六兒微微頷首,問道:“你們家公子可在?”

“在的,我這就領您進去。”仆人在前麵帶著路,自打昌泰票號在京城的分號開張以後,周議便在附近買了間宅子,從趙府搬了出來。

書房內,周議正在看金陵送來的上個月的賬簿,寶樹說蔣六爺過來了,他便收起賬簿去了花廳。

“怎麼今日有空過來了?”

“三小姐送了封信過來.....”蔣六兒說到這裏,停了片刻,果然周議立即焦急詢問道:“阿鳶她去了哪裏?”

“三小姐沒有說,不過她說讓我們不用擔心。”他搖搖頭,三小姐在信裏確實沒有說她要去哪裏,“不過,三小姐說希望和昌泰票號聯手。”

“聯手?怎麼聯?”周議神色訝異。

虎頭關

塵土飛揚的路上,五匹馬疾馳而過。

“看這天色似乎要下雨了。”

“那怎麼辦,我們要找個地方避雨嗎?”趙慕鳶勒馬停了下來,環顧四周,隻有光禿禿的平原,要麼就是光禿禿的樹林。

“前麵不遠處有個小村子,我們快一點,應該能趕在下雨天找到落腳的地方。”季沉淵指著前方若隱若現的幾棵樹,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就在那片樹林後麵。”

“季公子來過這裏嗎?”她好奇問道。

“我是錦州人,有時會從虎頭關這邊走。”季沉淵笑笑,揚起馬鞭,“快走吧。”

他似乎不願多提自己的事兒,趙慕鳶也沒在意。如今才是三月中旬,想來這雨也是下不大的,隻是會冷,尤其是到了晚上,這邊的晝夜溫差還是挺大的。

幾人又行了一炷香的功夫,便看到了季沉淵說的那個村莊,站在高坡處看去,約莫住了有一兩百戶人,也不算是小村子了。

“在這裏借宿很容易,隻是價格比金陵的上等客棧還貴。”季沉淵和她解釋著,“因為方圓百裏沒有村鎮,這裏大部分人,都是靠借宿費來維持生計。”

“這倒也是條生錢的好路子。”趙慕鳶對他說的很感興趣,要是在這裏開客棧,豈不是很賺錢?

“姑娘還是別想在這裏打主意了。”他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他們拿到的住宿費,有一半都是要上交的,這一帶都是布奉管的。”

“不是說這裏沒有人管轄嗎?”

“布奉是西涼人,兩年前西涼被滅國之後,他就逃到這裏落草為寇了,是虎頭關內的兩大勢力其中之一。你想斷他財路,他豈會願意?”

幾人說著,便走進了村莊裏,隻見村頭一個院落的大門敞開著,裏麵兩個婦人正在收衣服。

“嬸嬸,這裏晚上能借宿嗎?”季沉淵走進去,客氣的詢問著。

“借宿可以的噢,一過晚上五十兩,來門五個人蠻?”身材稍胖的婦人一口鄉音,好在他們也都能聽懂。

一個人五十兩,確實價格不菲,好在院子開闊,屋裏也收拾的幹淨亮堂,他們便決定在這裏落腳。

趙慕鳶前腳剛進屋,外麵就飄起了毛毛細雨,她們倒是趕的剛剛好,一滴雨都沒淋著。

這院子建的像個四合院,房屋外麵還有抄手遊廊,趙慕鳶沐浴完出來,看到季沉淵和衛桓在廊下擺了棋桌正在對弈,便好奇的走過去看。

季沉淵對她笑笑,“棋藝不精,讓姑娘見笑了。”

“哪裏哪裏,公子分明下得很好嘛。”她咧開嘴,露出糯白的牙齒。

“衛叔才是棋藝高超,姑娘若是喜歡下棋,可與他切磋一番。”他站起身,邀她坐下。

“我雖喜歡下棋,卻不喜歡與人切磋。”她也沒客氣,坐下來和衛桓兩個人又重新擺了一局,“不過是圖個樂子。”

季沉淵看著她披散在身後濕漉漉的頭發,側身擋在了風口,再去看棋盤時,便看到她果然像是在下著玩兒一般。

衛叔的白棋步步緊逼,黑棋卻一會兒躲到這裏,一會兒又從那裏捉弄白棋一下,像個頑童一般,讓人很是想抓住教訓一番。

衛桓被她這樣的下法逗的很是煩躁,索性丟了棋,換季沉淵來陪她玩。

“明日若還是下雨的話,隻怕要在這裏多留一天了。”

“北方少雨,想來最多也不過是下兩天,姑娘可是急著趕路?”季沉淵看了一眼外麵的天氣,估計要到明日午後才能停。

“急倒是不急。”她有什麼好急的,不過是隨口一說,“不過,從這裏還要多久才能出虎頭關啊?”

“早著呢,這才走了一半。”他說著,看到她輕輕落下一子,緊跟著也落下一子,“從這裏出去,怎麼也得個十來天,才能到下一個鎮子,也就是觀河鎮,觀河鎮後再行上四五天,差不多就走到虎頭關的盡頭了。”

“路漫漫其修遠兮.......”趙慕鳶忍不住歎了口氣,跑路可真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