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章(1 / 3)

“沒什麼,二哥怎麼到內院來了?”趙慕鳶笑著,看了一眼他身後比從前壯實許多的夏蟬。

“我剛從長姐那裏出裏,本想去你那裏的,香葉說你院子裏來了客人,我就沒過去。”他說著,拍拍夏蟬的後背,“還不見過三小姐。”

“夏蟬見過三小姐。”夏蟬俯身拱手,眼神卻忍不住悄悄打量她,他一直在外院公子的梅廬當差,鮮少在內院走動,雖聽說三小姐回來了,卻一直沒有機會見到。

“好。”趙慕鳶笑著,取出幾錠碎銀遞給他,“拿去用。”

“你回回見了我身邊兒的人都要打賞,叫我這個做主子都不好意思了。”趙鳴鶴無奈的搖搖頭。

“二哥常在外行走,身邊的人伺候的好了,我也能放心。”她笑笑,又道,“祖父叫我去榆犀堂,我先過去了。”

“我也正要去榆犀堂,一起吧。”趙鳴鶴與她並肩,邊走邊說著話,“你回來這幾日,總是忙碌的見不著人。先前宋慶源那些事,我在國子監隨口提了兩句之後,楊家果然就去暗中調查了,可皇上最後交給父親來查,咱們家豈不是又被卷了進來?”

“如今再卷進來就無妨了。”二哥年歲漸長,有些朝事父親也開始引著二哥一點點接觸,“不過這件事沒有讓朱禽朱大人一同協查,我還是挺吃驚的,二哥知道原因嗎?”

“我也是聽父親說的。”趙鳴鶴壓低了聲音,“之前太子代天子暗訪,原本定的人選是三皇子,是朱大人一力舉薦太子,皇上才換了人選。”

大周曆來有皇子代天子暗訪的傳統,不僅是暗訪民情,還暗訪百官。這麼說,皇上現在是對朱禽起了疑心,也難怪,“那江懷玉又是什麼來頭?”

“原先是翰林院的,後來調任吏部,前幾日又升任了戶部尚書。”

“平步青雲啊這是。”她感歎了一句。

“真是平步青雲。”趙鳴鶴也忍不住點點頭,“這人在翰林院做編修,一待就是五年,後來調任吏部郎中,也是待了好些年,不知怎麼忽然就入了皇帝的眼,得了重用,派他去瀘州調查宋慶源一事,查完回來就升了官職。”

“哎?那前任戶部尚書是怎麼了?”她記得鍾和雲下馬後,不是讓原戶部侍郎升任了嗎?

“病逝了。”趙鳴鶴答道,走著走著就到了榆犀堂,兄妹二人進去見父親也在,齊齊行禮問好。

“祖父,父親。”

“鶴兒也來了。”趙奉看了一眼,“正好,都坐下說話吧。”

“不知祖父,父親叫我們過來,是有什麼事?”趙慕鳶詢問道。

“是,關於宋家,宋慶源的事情。”趙奉將桌上的供詞給他們兄妹看,“宋慶源咬死了不承認收受瀘州知府賄賂,隻認了失職一責,慕鳶,你怎麼看?”

“啊?”趙慕鳶隻翻開供詞看了兩眼,便覺得有些懵,這能怎麼辦?“嚴刑逼供也沒招?”

趙振遠搖搖頭,“我在想,會不會他真的,沒有收受瀘州知府的賄賂。”

“不可能。”趙鳴鶴皺眉,“那江懷玉去查的是什麼?他查的不就是宋慶源與瀘州知府勾結,不聞百姓民情嗎?”

“江懷玉隻去查了穀芳齋掌櫃打死夥計一事,還查到了瀘州知府家藏數十萬兩黃金白銀,但和宋慶源之間的勾結,隻查到了些許模糊的證據。”

“些許模糊的證據,是什麼證據?”趙慕鳶追問。

“宋慶源初到瀘州時,瀘州知府曾在府中設宴相迎,此後二人再無來往。”

“若隻是收受賄賂,瀘州知府確實不必直接與他來往。”趙鳴鶴想了想,道。

“二哥說的不錯。”她點點頭,“那瀘州知府呢,他的供詞怎麼說的?”

“還沒上刑,人就已經在獄中畏罪自殺了。”趙振遠皺著眉頭,顯然這事情也讓他很是難辦,“若不然此案何以拖了這樣久。”

“畏罪自殺?”趙慕鳶一聽,覺得很是好笑。“父親不妨查查,瀘州知府自入了獄之後,都有何人與他見過麵。”

“你的意思是......”

“若是宋家人去見過,那即便宋慶源抵死不認,也一樣能按個做賊心虛的罪名。”她說著,將供詞又拿出來翻看了一眼,“這件事皇上很是生氣,早在心中認定了宋慶源與瀘州知府勾結,若不然宮中就該有張貴妃去求情的消息了。供詞模糊也無妨,沒有明確的證據能證明宋慶源和瀘州知府勾結,可也沒有明確的證據證明他們沒勾結,反正瀘州知府設宴相迎宋慶源是事實;此案宋家拖得起,咱們拖不起,萬一聖心回轉,父親可就成了辦事不利的那一個,折不了宋慶源還和宋家結仇,得不償失;其實人死燈滅,隻要定了罪,什麼事都好說、好辦了,宋慶源如此,父親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