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的清晨,草木皆覆了一層淺霜。
趙慕鳶起身才走到外間,就看見衛青站在廊下,心裏頓時咯噔一聲,他不是應該在跟著水生嗎?
“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有。”衛青搖搖頭,“那個叫三餘的,找到了。”
她忍不住鬆了口氣,問道:“水生沒什麼事吧?”
“當然。”衛青從窗戶翻進來,kitty看到他過來,立馬跳到他懷裏蹭著。
“他現在在醉霄樓嗎?正好我要去見他。”
“我回來時,他剛到醉霄樓。”
“你跟著他的這兩日,有沒有什麼人想要對他下手。”
“沒有,一絲一毫的異樣都不曾出現過。”衛青搖搖頭,他也覺得奇怪,若沒有任何危險,為何慕鳶要讓自己跟著那個夥計?
醉霄樓,閣樓內隻有趙慕鳶、蔣六兒和水生三個人。
“我明日就啟程去金陵了。”蔣六兒起身,拍拍水生的肩膀,“這件事,你相信三小姐,三小姐自然也會相信你。”
“六爺,三小姐,我和三餘一定把看到的事情全都說出來,你們就放心好了。”水生信誓旦旦的說著,就像三小姐說的那樣,他什麼都沒做,這事兒連累不到自己身上,早日揭發唐多順的罪行讓他得到懲處,他們也早日安心,不用再擔心自己被滅口;而且,三小姐的父親可是大理寺少卿,有三小姐護著,他們還怕什麼唐多順。
“你也放心,我定然保你二人不被無辜牽連。”趙慕鳶也起身,看著蔣六兒,“我明日就不送你了,你一路保重。”
“三小姐客氣了。”蔣六兒伸手,請她走在前麵,“水生這幾日,就讓他住在醉霄樓吧,我會命人照顧好他的。”
“那倒不必,我已經讓衛青在暗中保護他了。”她回頭對水生笑笑,“那這件事就這樣辦吧,我就先回去了。”
“你又在忽悠人了?”見她們說完事情從閣樓出來,賽罕笑嘻嘻的上前攬住她的肩膀,“咱們現在去見齊公子嗎?”
“去。”那兩隻香囊已經給瀲枝和青枝都看過了,她們都說十有八九出自同一人之手,趙慕鳶也很想知道,梨兒和那個被唐多順殺死的女屍,究竟有什麼關係。
此刻醉霄樓的對麵,臨窗坐著的人看到熟悉的身影走了出來,將窗戶緩緩放了下來。
“公子,咱們接下來要怎麼做?”左耳一處胎記的男子,看著神色淺淡的少年,低聲詢問。
“叫林世安準備著吧。”少年起身,唰的一聲打開折扇,優哉遊哉而去。
王府
齊邕正在屋裏和宋深下棋,杏兒進來通傳,說趙慕鳶過來了。
“她常到你這裏來?”宋深問他。
“人家一個小姑娘,沒事兒常到我這裏做什麼。”齊邕撩起衣袍,從羅漢床上下來,“你不出去見見?怎麼也算是你的外甥女吧。”
“我不占這樣的便宜。”宋深瞥他一眼,“你既然有客,那我就先回去了。”
“這棋還沒下完呢,我好不容易才請你來陪我打發時間,你回去也是沒事,回去做什麼?”齊邕念叨著,他整日待在府裏實在無趣極了,好不容易請了宋深過來,這才不到一盞茶又要走了。
“你也就是沒人陪著的時候,才會想起我了。”宋深忽然語氣怪異的說著。
“你今兒怎麼了?能不能好好說話?”齊邕真是摸不著頭腦。
這邊桃兒領著趙慕鳶剛進院子,就看到二人站在門口說話,“宋公子這是要走了?”
“趙姑娘。”宋深拱手,“家中還有事情,就先告辭了。”
“既然如此,宋公子慢走,改日咱們在醉霄樓聚。”她笑著福身,看他徑直走遠還覺得奇怪,宋深竟然沒注意到賽罕?他可向來最愛美人兒的,又想到他方才的臉色,問齊邕:“你們吵架了?”
“我跟他有什麼可吵啊,他是一聽見你過來就說要走,我還尋思你倆有什麼深仇大恨呢。”齊邕走進花廳,一撩衣袍坐了下來,“你說你也才回來沒多久吧?跟宋深也沒見過吧?他這好端端的又吃錯什麼藥了?”
“他是宋家人,我是趙家人,終究是要走不到一起的。”她不以為意,早料到這樣一日了。
“你這是要動手了?還是趙家要有什麼動作?”齊邕神色嚴肅,“無論如何,還望你不要把宋深牽扯進去,他雖然姓宋,卻除了宋老太爺,和宋家其他人都不怎麼親近。”
“齊公子多慮了,我哪有那樣的本事。再說宋家,還多的是好日子呢。”趙慕鳶說著,見過來奉茶的人是杏兒,於是便問,“梨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