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陽微愣,隨即釋然一笑,麵上有點發白,“是真的。”
諸葛玥的心,忽然有點酸酸地。
景陽笑得猶如天邊的雲彩,很遙遠很遙遠,讓人夠不著摸不到,一種永別的即視感。
眼圈瞬間變紅,諸葛玥吸了吸鼻子,“你沒有說實話!最後一次機會!”
勉強的笑容消散在眼底,景陽將諸葛玥的頭溫柔地按在他的胸前,“你聽,我的心還在跳動,如若真有那麼一日,你便把它挖出來看看,我到底對你是不是真心。”
諸葛玥在他胸前嗔吟一句,“你個騙子!”
“玥兒,你相信我,無論別人怎麼說,我一定會陪你走到最後。我的命硬,閻王不敢收。”
將眼角的淚悉數擦在景陽身上,“一言為定,如果你不陪我,我就,我就……”
“你就怎麼?”
“我就納十八房夫婿,天天濃情蜜意,讓你遠遠地看著!永遠也摸不著!”
景陽淡淡道:“好。”
次日一大早,諸葛玥又摸著了冰涼的被窩,再一揚頭,便看見了那一抹湛藍在桌邊悄無聲息地處理堆積如山的竹簡。
景陽給她的錯覺總是很忙很忙,清晨很早就起了,直到現在,諸葛玥望了望窗外,進晌午了吧,積壓了好幾日的竹簡還是沒有處理完。
她靜靜地看著景陽。他平日裏總是一副隨意慵懶的模樣,如今消停下來,背影有點消瘦,卻如高山一般讓人仰止,天生的傲人之氣,王者風範。
如果,他當真奪了這天下,諸葛玥皺起眉,他還會一如既往地對她嗎?她對他還會有初心嗎?
從內心裏,她不願意。
她更願意與景陽做一對平常夫妻。
不多一會,景陽開始收拾竹簡。修長的手指頓了頓,他轉過身來,“你醒了,怎麼也不叫我?”
“你寫字的模樣很好看。”
景陽挑眉,“是嗎?要不你以後幫我磨墨,就能長長久久地看著我寫字了。”
“美的你!”
景陽笑著收拾東西,又喚來小舞小柔進來幫諸葛玥洗漱,而他自己,則去幫諸葛玥熬藥。
他的說法是,這個藥效果好,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火候也需要掌控,除了他誰也幹不來。
諸葛玥想起昨晚上她喝的藥,確實是藥到病除,精神當時就好了很多,這會子已經能毫不費勁地說笑,可見景陽幫人看病也很有一手。
小柔幫諸葛玥梳頭期間,覺得院子裏安靜了許多。
諸葛玥作為主子,對待下人並不嚴苛,隻要她沒有休息,院子裏隨時都能聽到小丫頭們歡快的笑語。今兒個卻鴉雀無聲,著實有點奇怪。
小柔解釋道:“魁久站在院子裏呢,滿身的殺氣,誰看了都害怕。”
噗!差點將這萌蠢二貨給忘記了!他真的打算就這麼跟著她了?!
小舞也附和道:“就是,特別是他臉上的那一道疤,看著太嚇人了,我們幾乎都離他三丈遠繞道走!”
窗邊的樹葉被風吹得動了動。
諸葛玥笑道:“你們覺得他那疤挺嚇人?我怎麼覺得看起來挺性感的,又酷又帥,比一般的小白臉看起來順眼多了,關鍵是還有男人的霸氣!”
自此之後,魁久臉上的那一道疤越漸的醒目,似有越長越大的趨勢。
諸葛玥洗漱完畢,喝完藥又喝了點稀粥,景陽又將她腿上的傷口重新包紮了一下,就去張羅著準備回雲城。
在院子裏走上一遭,諸葛玥果見魁久直挺挺地抱著他的大刀站在院子的正中間,小七正在不遠處警惕地盯著他。
她走上前去招呼魁久,“你如果真願意跟著我,實則不必如此盡職……”
魁久斜眼盯著諸葛玥,陣陣森冷的氣息讓骨頭都開始發涼。
諸葛玥話鋒一轉,“那個,其實你願意怎樣就怎樣,隻要你高興,咳咳,院子裏的丫頭隨便挑啊!”
落荒而逃。
滿院子的丫頭都黑了臉,她們就這樣被主子給賣了!嗚嗚嗚,看來以後得更加小心翼翼地躲著這抱著刀的不明人士走了!
軒轅澈與風長歌送來的滿院子禮物被景陽一概收下,提前招呼了車隊運送回雲城。
快到晌午時,景陽才妥妥地將一切安頓好,來房間內找諸葛玥,準備離開淩雲寺。
生了病的人需要多多的休息,再加上腿傷未好,出去走動容易牽扯傷口,所以此時諸葛玥正躺在床上閉目小憩。
景陽站在床邊看了一小會,勾唇笑道:“玥兒,你還打算在這裏待到什麼時候?不想離開?”
諸葛玥這才睜開眼,撇了撇嘴,“沒意思!你怎地知道我在裝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