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家姓篇 趙5(1 / 2)

此後的三天, 秦艽都沒有去過一次晉家。

頭兩天他基本就是遊手好閑在大街上四處閑逛, 偶爾看看有哪裏在招人還會進去看幾眼。

可惜他一沒有任何正經學曆, 二是那一輩子都洗不幹淨的汙點記錄注定也讓他比別人都低了好多頭, 所以哪怕開始給人的印象再好, 人家仔細問問知道他坐過牢就馬上不往下說了。

這種情況說起來還真挺現實的, 畢竟就他這種有前科的人, 就算如今徹底自由了也很難被社會大眾重新接受,可秦艽前十幾年什麼破事都算經曆過,論心理素質還真沒什麼塌了天的事都能讓他感覺到太大的壓力。

不過這找不到活幹又老是賴在人家洗浴中心的桑拿房裏睡覺的事不是什麼長久之計, 所以又這麼幹耗了兩天,他所幸就把自己在澡堂老板那兒白拿的漱口杯子一次性拖鞋等簡單家當都收拾收拾就照著自己印象中的那個地址往城中老區去了。

城中老區,本市窮到掉渣的著名城中村貧困人口聚居地。

聽說這附近就算是流浪貓狗餓了都不會往這兒來翻垃圾桶, 但偏偏秦艽目前唯一還能指望得上的人還就住在這種鬼都瞧不上的破地方。

走路上的時候, 秦艽又一次看到了上次在落霞山上看到的那種異常鮮豔的紅雲,馬路邊有不少在等公交車的高中生小白領在拿手機往天上拍, 其中還有人在針對這特殊天文現象在議論紛紛, 而站台邊恰巧還有兩個上了年紀的大媽在小聲地嘀咕。

“這種東西到底有什麼好拍的, 也不怕拍了見鬼, 紅雲布, 死人渡, 冤有頭,債有主……一定是哪邊死了人了,不然這血怎麼都濺到天上去了……”

這話大白天聽著也怪滲人的, 隻當自己什麼也沒聽見的秦艽順著黑咕隆咚的巷子往那窮酸破舊的老廠房員工集體宿舍裏麵走。

等他終於找到那鏽跡斑斑, 門口標著3452號的舊門牌時,拎著一袋子在路邊大卡車上隨便買的碭山梨的他先是攔住旁邊一個正提著痰盂準備往公共廁所去的鄰居老太太問了幾句,又在得知3452裏麵住的這人今天恰好在家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恩,謝謝,方便問問他平時都在家幹嘛嗎?”

“能幹什麼,幹黑/社/會的呀,白天在家往死裏睡大覺,晚上出去殺人放火唄,你和他認識呀?曉不曉得他幹黑/社/會的啊!”

老太太鼓著眼白過多的大眼珠子,一副我說出來能活活嚇死你的口氣,秦艽憋著笑配合地擺出被嚇了一跳的樣子,隨後又和痰盂老太太隨便胡扯了幾句這才上前往那緊緊關著的大鐵門上敲了兩下。

起初屋裏頭並沒有任何動靜,但靠在走廊邊的秦艽愣是相當有耐心敲了足足有三四分鍾,而屋裏頭明顯就是在補覺的小青年也在隨後踢翻地上一個不鏽鋼臉盆後,終於是探出頭朝著外麵破口大罵了一句,可嘴裏髒沒噴完呢,這看上去原本還氣勢洶洶的小子卻瞬間啞火了。

“我/操/你/祖宗的吵什——誒?誒誒?!秦——秦哥你出來了!”

……

兩碗羊肉粉,二十塊錢串,另加幾瓶雪花啤酒。

坐在小吃攤上的秦艽隨手拿筷子把自己碗裏的羊肉挑出來都給對麵哼哧哼哧低頭在吃的崔丁東夾了過去,而見狀這小子也瞬間抬起頭,緊接著膩歪歪地拖長調子就回了句哥還是你對我最好。

秦艽聽到這話壓根懶得理他,似笑非笑地回了句丁冬哥太客氣了,還得指望您今後罩著我呢,被秦艽擠兌的莫名有些臉紅,平時隻能對鄰居老太太吹牛的崔丁東咳嗽了聲又主動轉移話題道,

“你可別笑話我了,我就瞎吹吹牛,哥你這麼說我可尷尬了啊……不過你怎麼提前出來了?我記得至少還有……還有七八年吧?而且你出來怎麼都不讓我去接你啊……”

“托我剛剛和你說的那個恩人的福,打了兩個月官司,上麵給重新判了,本來沒想麻煩你的,怕你這邊不方便。”

“這話怎麼說的!什麼叫麻煩!你當初在牢裏幫我那麼多,我現在報答你不是應該的麼!”

聽到秦艽這麼說,崔丁東都差點急眼了,等聽說秦艽現在還沒有找到工作和具體落腳的地方,崔丁東也沒什麼廢話直接就表示都交給他吧,隻要秦艽不嫌棄他家都可以隨便住,工作方麵他也能幫著給找找。

不過想到秦艽前麵字裏行間提到的那個恩人,喝了點酒的崔丁東難免好奇就問了他兩句,而對此,秦艽也在隱去了部分有關晉家的情況之後沒對他有太多隱瞞,直接就把他和晉老爺子之間的某些特殊交換條件都給坦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