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家姓篇 黃24(1 / 3)

“我把衣服放在外麵了, 你洗完了嗎, 晉衡?”

門外傳來輕輕的叩門聲, 坐在自家浴室的抽水馬桶上已經呆呆地出了好一會兒神的晉大少也猛然間地清醒過來。

在意識到外麵的秦艽是在和自己說話後, 他先是古怪地沉默了一下, 過了一會兒才壓低聲音並盡量語調平穩地問了句, 恩, 馬上就好。

聽到他這話,秦艽也沒說什麼就走開了。

但是當我們將視線再次投向浴室內部,就可以很明顯看出來, 雖然剛剛嘴上回著馬上就好,但晉大少這因為身體問題而終年過於蒼白的臉上,卻直到現在還透出股難以描述的薄紅。

更誇張的是, 這種紅似乎是有感染力的。

因為一眼看過去, 不僅僅是麵頰上,晉衡的耳朵, 額頭甚至是後脖子上都一目了然地昭示著他之前在門口因為被自己目前的同居人, 未來的太太隨便親了一下就完全亂了陣腳的窘迫。

而這也就導致了, 他從五十幾分鍾前起就被迫需要以想先洗個澡的爛借口, 才能一個人躲在浴室裏頭強行平複自己混亂情緒的尷尬局麵。

“那個怪胎晉衡看著好像一隻傻乎乎的兔子啊, 毛是白的, 眼睛是紅的,呆頭呆腦地站在那裏你拿手戳一戳他的尾巴,他的耳朵脖子啊還有手就統統都變紅了, 看起來真的好笨好好笑啊哈哈哈……”

打從學生時代就老是被背後議論的各種夾雜嘲諷的話語一時間好像忽然又在耳邊響起了。

雖然成年後就習慣開始用一副冷著臉不吭聲的樣子來掩蓋自己很容易就情緒激動被人笑話的這個老毛病, 但是剛剛貿貿然地就在秦艽麵前差點露出馬腳的事,還是讓晉衡打從心底地覺得有點煩悶。

而再一想到,今後兩人要是得長久地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各種私底下的肢體接觸乃至更多的夫妻間的更親密的行為總是難以避免的,晉大少這顆傳統守舊又保守純情的要死的心裏,忽然就又有了一種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焦躁感和……不自在。

不恰當的時間點,完全胡來的鮮花店和秦艽那個意義不明的吻。

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都似乎嚴重超出了他的預計,將有些他好不容易設想好,要如何一步步按常規步驟走的同居計劃都給徹底打亂了,以至於現在隻要一想到自己待會兒要如何坦然地走出去和秦艽正常說話交談並一起度過這漫漫長夜的事,晉衡這心裏就開始沒底起來,。

【老廖】:

誒,在啊?你人現在在哪兒啊晉衡?

【晉衡】:

在家,怎麼了。

【老廖】:

哦哦,是在新家了吧?沒怎麼,就聽我徒弟說起今天晚上你們家酒店那事了……我看咱們倆還是什麼時候有空碰個頭吧,之前那幾個大晚上我們都抓了那麼多些的鬼燈籠,鬼火,鬼蠟燭挨個盤問過了,像你說的,這次接連出人體自燃這事其實根本就不是邪祟鬧事吧?可要是不是邪祟,哪個正常人還能弄出這麼邪門的事呢?

【晉衡】:

可能是邪術,也可能是另一種更少見的情況,我暫時還不確定,所以剛剛先在電梯裏放了點東西……請天火卻沒有一次性成功,按祝融在任時定下的規矩,得事後去回祭火靈,不然就有反噬而死的風險,這個人要是知道今晚這個受害人沒死之後,這兩天說不定還要回去看看,你讓人先盯著吧,隨時準備好抓住形跡可疑的人。

【老廖】:

成,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讓我徒弟那邊繼續跟著了,應該沒什麼大事……不過話說起來,咱們上個月在鬼市裏頭遇到的那個妖裏妖氣的神經病後來又找你了嗎?

【晉衡】:

沒有。

【老廖】:

呼,那就好那就好,我老怕這人那麼說了之後還真的來騷擾你,上次見了這個死妖怪回來之後啊,我連著做了好幾天噩夢,真是想想我都……

【晉衡】:

祟與人本就不該是同路,這種事我自己有分寸。

【老廖】:

知道了知道了,那你早點休息吧,改天我再上你新家看看順便見見你媳婦兒去,我有個搞文創的兄弟送了我兩張吳冠中畫展的票,我反正也看不懂這些,正好拿給你們倆有時間看去,下了啊。

廖飛雲和他的對話到這裏全部結束,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確定自己並不能在浴室坐一晚上的晉衡這般想著就抿著唇一點點地站了起來,隨後又心情沉重地按照自己多年的生活習慣並不算困難地獨立洗完了澡,又去主臥室裏頭換了秦艽給自己提前拿好並放在床邊的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