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了書房洗了手重新坐下來之後,心情起伏不定的他還是沒忍住地往陽台上多看了幾眼。
而等半小時後,當晉衡自己終於發現他已經因為一盆長得不怎樣的仙人掌而一個人出神很久後。
打從一個多月前起就一直在暗自思考著某件事的可行性,可到剛剛那一瞬間,才真正地覺得自己應該和秦艽把這件事定下來的晉大少這才把家裏那隻打嗝的怪狗的事情給先放下,又思索著給自己的秘書吳小姐打了個電話。
“誒,大少?您打我電話是——?”
電話裏,吳小姐的聲音聽起來相當意外,和自己這個助理除了有些必須要聯係的事,其餘時間一個多月都未必會主動聯係一次的晉衡聞言也有點不自然頓了頓,過了會兒才顯得很有涵養地放緩聲音開口道,
“……抱歉,打擾到你周末時間了,現在有空幫我在鷺江訂間餐廳嗎?不用今晚,放在……下周末晚上就可以了。”
“啊,當然可以呀,還是和以前那樣兩位嗎?就您和秦先生?”
“恩……還有上次就讓你幫我訂好的那個東西,到時候,也一起送過來。”
因為晉衡明顯緊張得不得了的語氣而古怪的沉默了一下,好半天反應過來晉衡指的是什麼東西的吳小姐才在那頭一邊艱難的憋著笑一邊真心替他開心地抖著聲音開口道,
“恩恩,我明白的,那大少你到時候可要好好加油,一定能……一定能成功的。”
“……恩,謝謝。”
幾乎下了一個對自己今後一生都非常重要的決定,隔著電話臉色依舊有點紅的晉衡這麼回答著自己也覺得很不真實,仿佛前半生從來都沒有這麼衝動過,
直到麵前攤開的那本書裏有一道詭異又邪惡的聲音傳來,這才讓晉大少從自己心裏那種不太好形容的心情中脫離出來,又快速地低頭看向了麵前攤開的那本書。
“呀,姓師小相公這是春心動了,奴奴怎麼都聞到哪裏滲出來的蜜柑糖水味了呢嘻嘻……”
晉衡:“……”
剛剛為了查家狗這件事而從抽屜裏拿出來的萬家姓恰好就翻開在某一頁,書裏畫著的那條婀娜多姿,卻有著灰色蛇鱗蛇尾的蛇陰女搖擺著細長的尾巴尖就試圖從這一頁爬到另一頁去,可被隔壁那頁畫著的劉家老祖宗劉累一瞪又畏畏縮縮地給嚇了回來。
而不顧晉衡冷淡的注視就捂著嘴怪笑了起來,在這姓書中已經被關了幾百年的蛇陰女隻衝他眼神古怪地眨了眨眼睛道,
“家狗作祟的那隻在書後麵的第六百多頁裏關著呢,那隻死狗整天發瘋亂叫別說是老祖宗們了,我們這些犯了事被關在這兒的邪祟都嫌棄他,可姓師家裏的這個味道奴奴聞著可不像狗啊……有點雜,像是有股腥味又像是攙著股別的味,總之就是不像是尋常邪祟的味道,要不是因為奴奴天生是個蛇女,我可能也……”
“你想說什麼?”
順著她嘴裏的話就這麼隨口問了一句,與此同時,從十七八歲就和這些邪祟時常打交道的晉衡也若有所思的撇了眼蛇陰女旁邊那行‘蛇女陰毒,滿口謊言且善惑人心’紅字標注。
而注意到晉衡視線落下來的地方臉色頓時一僵,惱羞成怒的蛇女臉色漲紅地把身邊那行討厭的紅字標注用尾巴用力地掃開點,又佯裝柔弱豔地望著晉衡扭扭腰軟下聲音撒起嬌來。
“恩~要不這樣吧~姓師小相公把奴奴放出去,奴奴再悄悄告訴你,我聞到了什——誒誒,姓師小相公——姓師小相公——奴奴要被壓壞了——嗚嗚——”
蛇陰女柔軟的腰肢被仙鶴紙鎮壓著隻能發出一連串哀怨的哭叫,可惜晉衡這個不解風情的家夥從小就不會討女孩子喜歡,這會兒麵對這麼大歲數的女妖精當然也不會明白什麼叫憐香惜玉。
到此,知道自己再藏著掖著也討不到好處,還不如直接說出來免得給自己什麼惹麻煩,蛇陰女隻能神情後怕地從晉衡的紙鎮下艱難地爬出來,又心不甘情不願地躲到一邊捂著臉就嬌聲大哭泣起來道,
“姓師小相公好凶好壞~奴奴都要嚇死了~奴奴雖然平時愛騙人——可這次絕對沒有說謊——奴奴確實其實就是您家裏聞到了一股蛇味——那蛇好大好大——怕是已經長角了——姓師小相公還是快逃命吧——不然可就真的要被這蛇給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