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自家小祟主找完那位淡大夫又從兒科醫院出來之後, 秦艽也沒聯係一開始送他過來的老董, 就自己坐了兩班公交車去了趟離自家小區很近的老城區農貿市場。
回家的路上秦艽稍微回憶了自己和剛剛那位老大夫的對話, 而撇開關於狗皮這件事的其他細節問題, 有關於他的第二個問題, 這位淡老大夫隻有些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後, 又莫名其妙地反問了一句。
“姓師?那是什麼東西?”
“……一種很古老的職業, 聽說精通各種神奇異術還能請得動各家格局的老祖宗為其效力,是隻有少數民間故事中才會存在的人物,而這種人還有一個很鮮明的外貌特點, 就是一出生就有很大一定幾率會是天生的白化病,我這麼說您明白我是什麼意思了嗎?”
“……我……我不——”
“……不用著急回答我,您的眼神已經告訴我您已經想起來什麼了……不過放心, 我不會向您直接打聽那個孩子的性別名字來曆或是具體身份, 畢竟我就算問了,時隔這麼多年您也不一定記得這些信息, 就算您還隱約記得, 也不一定會願意告訴我這個來路不明的陌生人, 所以我隻是希望您能夠看在我們之前那番談話的份上, 能仔細想想再好好回答我一個問題。”
“……那你先說說看, 我再決定回不回答你。”
“那個孩子是哪一年出生的?”
相對迂回地避開了所有關於身家方麵的細節問題, 而是選擇了一個看上去很寬泛,也不容易確定範圍的模糊問題,秦艽這麼問, 也是因為他很清楚與其用過於強硬的手段逼問到了一些並不可靠譜的假話, 還不如幹脆裝得坦誠點換取一些有價值的真話。
果不其然看上去就很有原則的老大夫雖然看上去有些猶豫,但看秦艽之前說的話也沒什麼太大問題,且接下來和自己應該還有一番合作,便顯得挺認真地想了想接著才斬釘截鐵地開口回道,
“具體年份不能告訴你,但那年……沒記錯是猴年。”
“您確定?”
“當然……這種事情我還能記錯嗎……而且你沒說錯,如果真是我印象中的那個的話,那確實是個一生下來就很了不得的孩子,雖然我並不清楚他現在過得怎麼樣,又或者是不是你說的那個姓師,加上時間本身過得太久,那時候醫院的新生兒出生檔案也未必找得到了,但我可以很認真告訴你,那一晚,伴隨著那個孩子的出生的確發生了一些有點不可思議的事。”
“比如?”
“你現在能找到我,就說明你肯定知道點我的事了,我們老淡家的,從我曾祖父那代開始就有一種奇特的子孫緣,老話說我們這種人天生就是要在這世上迎接各家子孫安安全全來到世上,簡單點就叫保護小娃娃們的管家公,你說的那孩子出生的那一晚,恰好就是我值的班,但我不是主刀,也沒看清楚,就聽說這模樣和一般人不太一樣的孩子一生下來做完檢查就被一個護士給抱到產房裏去了……”
“然後呢?”
“我當時忽然有點困,隨便就眯了一會兒,半夜迷迷糊糊地覺得產房裏進進出出地來了好多好多人,稀奇古怪的穿成什麼樣兒都有,而且有的手上拎著雞,有的手上拎著大米,搞得我還以為是這家人連夜來什麼親戚了,後來白天醒過來一想我就覺得事情不對啊,穿成那樣的得是什麼朝代的人啊……”
“所以……來的是一群古代打扮的人?”
“……對,真的是什麼時候的都有,看著和來了一群來拍電視劇似的……而且白天我進產房再一看,病房地上擺的那些雞啊肉啊大米什麼的居然真的都還在,那家人到最後自己都也沒搞懂這些東西是誰送的……所以對這件事我記得非常清楚,那就是個金猴年出生的白化病孩子,現在還活不活著我不清楚,這種病本身死亡率就很高,我是醫生都不敢確定他現在是什麼情況,其他的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這個和自己預想中有點不太一樣的答案讓秦艽有些古怪地沉默了一下,然而老大夫的眼神看上去很正派,也完全沒有什麼遲疑,顯然是真的沒有說謊。
而這麼一想,結合自己這段時間從各方麵對晉衡的了解,確定他應該沒有更改過的歲數後,之前心中一直存著某種疑問的秦艽雖然依舊有些難以放下自己的警惕心,可在找到更多直接證據前,他對某些因為之前和那個姓師幾次三番接觸和而產生的懷疑也稍稍地消去了一些。
“好吧,那就先這樣吧……謝謝您今天願意告訴我這些事情,狗皮的事情如果有了後續,我再來打擾。”
這麼說著,和老大夫打過招呼的秦艽就帶著懷裏的小祟主離開了兒科醫院,等從公交車上下來,賴在他懷裏呼呼大睡了一路的小祟主也差不多有點醒了。
此刻靠近下午三四點多鍾的市場裏人流相對冷清,不似每天清晨那樣有大量的菜農們踩著小三輪拖著新鮮蔬菜過來附近售賣,卻也有很多年代看上去相當久遠的魚攤肉鋪,熟食店和老式糕餅鋪子還開在裏麵維持著晚市的正常營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