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秦艽呢?如果我現在讓你在我麵前親手殺了你最好的朋友和他最重要的親人,然後我就可以給你你最想要的東西……你會願意嗎?”
那居心叵測的老祟鬼的話音落下,祟殿內有一秒是全然安靜的,張秉忠在斷斷續續地哭,低著頭的張奉青則拉著他的手在小聲哄著,在他們的心中,他們似乎都不覺得秦艽會給出什麼不一樣的答案,然而可悲又可笑的是,在短暫而沉悶的沉默過後,此刻正站在祟殿之下的秦艽隻聽到當年的那個自己用格外清晰而緩慢的聲音回答道,
“回老祟鬼的話……我願意。”
這一句話落下,仿佛一切看似真摯的少年情誼都被擊碎了,還隻是個少年人的張奉青那種心寒的說不出話來的眼神直到現在還依稀曆曆在目,甚至於他們最後一次隔著那扇鐵窗見麵時,那個隻會搖頭苦笑的家夥對他的態度都是格外複雜的。
“……我曾經是真心想把你當做一輩子的兄弟的,秦艽。”
“是嗎?那多謝了。”
“……算了……和你這種寧頑不靈的家夥根本也說不通……或許在你的心裏,根本從來沒把我當過朋友,但是我還是沒辦法看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如果將來出來之後,你還想找回你的龍角,就別把這把鑰匙丟了,一定要拿好,我沒辦法告訴你它是怎麼來的,總之你自己好之為之吧……”
“……”
“另外,忘了告訴你,我又做父親了,第二個孩子我用了你曾經給我的那個建議,我還和他說了很多關於你的事,我告訴他,他有個為人嘴硬卻心很軟的叔叔,我希望他以後能好好生活,做個開心的人,雖然他這個人真的很壞,比臭雞蛋還糟糕令人討厭,但是他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我真的沒辦法嫌棄他,我也希望能有個對他好,也明白他好的人出現,哪怕是讓他感受一下過正常人的日子有多不錯也好……”
回憶到這裏,仿佛一切都結束了。
秦艽神色漠然地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又出了會兒神,接著才聽著身旁站著的小祟奴衝他細聲細氣地開口道,
“祟主這會兒還在鏡姬娘娘的寢宮中歇息,勞煩祟君先在這兒等會兒吧,小奴去給祟君倒些茶水……”
這話裏的意思顯然不言而喻,張秉忠那色/欲熏心的豬頭此刻一定還在鏡姬的床上不肯下來。
而原本還麵無表情的秦艽聽到這話也和麵前的祟奴對視了一眼,等注意到那年幼的小祟奴略有些緊張地低頭也不敢看自己,他隻抬手從袖子裏取了個金錠子落在這祟奴掌心衝他曖昧地翹起嘴角,接著眼角眉梢透出股異樣媚態的秦艽才看似隨意笑著地問了一句。
“你是叫玉支璣對嗎?”
“……祟……祟君……祟君居然認識小奴?!”
這麼多年在這祟殿中其實都不算起眼的玉支璣乍一聽到秦艽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整個人都有些受寵若驚地呆住了,畢竟像他這樣平平無奇的小祟奴可從不敢奢望能被這樣的大人物看進過眼裏。
而向來擅長用三言兩語哄騙人心的秦某人見狀也隻是懶洋洋地轉了轉眼珠子,之後才似笑非笑地垂下眸盯著他通紅的臉緩緩開口道,
“天生有個這麼好聽的好名字,總是會讓人過目難忘一些的。”
“……謝謝……祟君……”
整張臉都因為秦艽刻意誘哄自己的話而羞澀地漲紅了起來,玉支璣結結巴巴地回了句之後就不敢吭聲了,而見這小祟奴一副格外容易套話的模樣,又耐著性子和他說了幾句家鄉父母尋常喜好的秦艽先是側著頭在心裏想了想自己想問些什麼,隨後才低頭笑著衝他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