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管族中事務,部落族群的叫族姓,你上次抓回來的那個三個腦袋的瘋婆子姚氏,還有你們馬上要找的那個當年對治水災有功的姒氏,以及那幾個野蠻不講道理的上古八大姓基本上都是,而這最後一種,叫做國姓,是一個國家誕生滅亡之後留存於世間的姓氏,這類姓氏往往就是子孫緣最厚,來曆最大,甚至對其他姓氏有直接號令權利的,這就比如說秦泥鰍的老祖宗秦氏,再比如說咱們曾經風光無限的晉氏……”
這麼一說,一臉懷念的老耳朵自己也有點止不住的感慨了,而注意到從始至終板著臉的晉衡臉上露出了些許懷疑的古怪表情,瞬間有些憋氣的老耳朵隻黑著臉氣惱地拍了這整天麵癱著臉,也不配合自己的臭小子一下,又一臉惱火地教訓道,
“你這個臭小子不會以為我一直都是管這種雞毛蒜皮的家姓吧!秦泥鰍家來頭這麼大!咱們也不差好嗎!要不是咱們老晉家當初因為招了條吃人不吐骨頭的狼進門做女婿,哪會最後被搞得丟了門鑰匙,又從國姓被一路降級到了家姓,眼下還要怕那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大色龍啊!……都是你姐姐當初識人不清,才把那叫章清鋒的小子引狼入室……幸好長鳴從小到大都一點都不像那個王八蛋……”
都好久沒聽老耳朵主動抱怨這件事了,貿貿然得知了竟還有這樁真相,所以明顯一愣的晉衡一方麵臉色不太好地抿了抿唇,與此同時,他也因為章清鋒這個足有許多年沒有聽人說起的名字而神情驟然間冷了幾分。
而原本也是順嘴一說,看自己又把晉衡弄得不高興了老耳朵也沒有繼續下去,隻是一臉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又在麵前青年的注視下扭過臉強行轉移話題道,
“這兩件事的關係本來我也不想告訴你,但一直瞞著你也不是個事……總之,這就是我作為你從小看你到大的老祖宗能告知你的最後一件關於姓書的事了,你也許自己也已經感覺到了,隨著你從童年再到少年再到成家立業,你們家的人除了長鳴已經越來越少能看見我在你們家裏跑來跑去了吧?因為隻有壓根沒長大的小孩子才會被老祖宗們一直照顧寵愛,長大了以後的凡人都會漸漸地失去這種本領,包括你,晉衡……”
老耳朵這麼一說,晉衡的表情也跟著變了變,而大概也清楚這和冰塊似的臭小子向來不會那麼細心地去關心身邊的人,老耳朵隻仰起老貓臉又哼哼一聲開口道,
“我雖然現在還厚著臉皮留在你們家,但是也快要和你徹底告別了,往後你再想找我出來,就隻能正正經經地通過姓書喚我出來了,我不可能一輩子做你們家看門吃魚的老貓,加上如今神力薄弱,早不比當年,也沒辦法幫你太多了,往後你與我晉氏的前路究竟如何,你又能從門中尋找到什麼,我因為門中律的關係也實在無法告知你太多,一切真相你就自己盡管去和你家小泥鰍門後尋找吧……”
老耳朵這麼說著,也就拍拍屁股坦然地回姓書中去了,晉衡甚至沒來得及和他正式道個別,而這瀟灑慣了的老貓顯然也不需要這種東西。
不過照著老耳朵給的線索,晉衡卻還是沒能找到老貓口中的那個所謂的有很多青蛙的魚塘在哪兒。
而正當找了他快有兩三個小時的晉衡一臉疑惑地想著秦艽這是究竟跑去哪兒了時,他卻忽然接到了一個來自廖飛雲的電話,也正是這個電話,讓本還好好的晉衡臉上的表情瞬間沉了下來,更甚至顯出幾分古怪來。
“……晉衡,我這兒出了個事,你要不幫我過來看看,我覺得情況有點不對,不太像是一般人弄出來的……而且死的這個人……可能秦艽還有點關係……”
廖飛雲這話說的隱晦,但每次遇到非人辦下的案件需要找他幫忙時,他都會這麼含糊其辭地提一提,可這原本聽上去很正常的事情,卻因為廖飛雲後麵的那一句話而變得有點奇怪起來,晉衡皺著眉沉默了一下,想了想還是沉著聲開口詢問道,
“什麼叫和他可能有關係?”
“額……這讓我怎麼和你說好呢,我這會兒也在這兒取證呢,我就和你這麼說吧,死的這個人叫石文彪,就是本市人,你認識嗎?”
“……好像有點耳熟,他是誰?”
因為距離上次去馮至春家已經很久了,所以一時半會兒晉衡並沒有能夠立即想起來石文彪這個名字屬於誰,而廖飛雲聽到這話也隻是沉默了一下,隨後才提示般的再一次開口道,
“咳,那……那他有個老婆叫馮至春,你認識嗎?”
聽到這兒,總算是聽出問題出在哪兒了,獨自站在夜色中的晉衡沒由來地神情一變,接著才冷下聲音示意廖飛雲把事情說清楚,而電話那頭的廖飛雲一聽晉衡這是急了臉上也是尷尬地很,隻能咳嗽了一聲又盡量壓低聲音開口道,
“我快九點半的時候接到的報警電話,說三兩胡同巷子口的大排檔後麵死了個人,有人還立馬給認出來了,說就是住在附近,還每天都有出來喝酒習慣的石文彪,就目前看來,現場看上去也確實挺慘的……反正身上到處都是不像人弄出來的勒痕和血窟窿,手腳和頸椎部分骨頭都被活活碾碎了,半個腦袋和一條胳膊還給用牙齒硬生生撕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