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衡這麼仔細一解釋,之前籠罩在這件事上的諸多疑問也仿佛一下子解開了,廖飛雲和石小光的表情都有點震驚,更多的是一種被猛然間揭開真相的恍惚感。
而當下就沒忍住問了句那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悄悄跟上去嗎,聽到廖飛雲這麼著急地問自己,晉衡隻皺著眉想了一下,隨後才若有所思地盯著那些即將被帶往陰司,可能這輩子再也無法回來的母羊,又從自己的衣袖中忽然掏出一捆麻繩和一張白紙道,
“鬼差和尋常人不同,被它追上了再拿走了鬼魂,我們三個今晚就隻能死路一條,連去陰司伸冤的機會都沒有……所以為了安全起見,我待會兒會先上去攔路偷一隻羊逃跑,你們倆從邊上趁機驚嚇羊群,爭取能做到擾亂鬼差的目標把羊都救走,如果一切順利我們再想辦法把它抓住,讓它帶我們去陰司……”
“擾亂視線?驚嚇羊群?可那群羊看上去好像很乖……咱們能……用什麼嚇到它們啊姓師?”
“用這個。”
這麼回答著,他手上那張白紙也被他快速折疊成了一隻老虎的形狀,等被隨手扔到地上又發出一陣和山中大老虎一模一樣的嗷嗚嗷嗚聲,看著麵前完全目瞪口呆的廖飛雲和石小光的晉衡這才拎起手上的繩子結麵無表情地淡淡開口道,
“使勁嚇,必要的時候直接叼走也沒關係。”
廖飛雲:“……”
石小光:“……”
晉衡都這麼說了,廖飛雲和石小光自然也不能說什麼,所以當下三人就鬼鬼祟祟地從旁邊接近了那還在趕著羊慢慢往前走的鬼差,又一起略顯緊張地等了一會兒。
恰好這時那鬼差看上去犯困了,朝著天就迷迷糊糊打了個嗬欠,而當下看準時機的廖飛雲和石小光接下來就這麼一起衝那群母羊猛地吹出一聲響徹半條街的口哨,又眼看著眼神一冷的晉衡將手上打了結的繩子甩出去飛快地套走了一隻最前麵的羊,並轉身飛快地跑出了巷子轉向了另一個更偏僻的深巷。
“咩——!!!!!!”
“是誰!!是誰偷我的羊!!!是誰!!!啊啊啊!!!這……這這是什麼東西!!老虎!!!???”
“嗷嗚——!!!!”
幾乎在這一瞬間,羊叫,鬼差的咆哮和紙老虎的吼叫聲都一起響起了,亂作一團的情況下忙著嚇唬羊群阻止鬼差的廖飛雲和石小光也沒工夫去看晉衡一瘸一拐地跑去哪兒,隻是專心地應付起眼前的情況來了。
而那被這一波弄得完全措手不及的鬼差摸著黑瞪著眼睛找了半天,就隱約看清楚一個晉衡抱著他的羊跑了,所以頓時怒氣湧上心頭的鬼差也沒功夫去管其他人,隻是陰森森地咧開一嘴的獠牙又追趕上去大聲怒吼道,
“哪裏來的無知凡人!!竟敢偷我陰司鬼爺的羊!!!看你往哪裏跑!!看你往哪裏跑!!!”
身形不斷膨脹的鬼差這麼吼著腳下的步伐也變得飛快飛快,尋常人的情況下根本無法抵抗這樣恐怖的追捕,所以一時間連貼著牆根的晉衡也意識到自己和身後那鬼差的距離正在一點點拉近,而幾乎清晰地感覺到了死亡正在慢慢地靠近自己,甚至快擦過耳朵根子了,臉色難看的晉衡抱著手上那隻瑟瑟發抖的羊也幹脆就停在了巷口中。
可就在表情冷漠的他準備掏出衣袖中還沒來得及使用過的姚氏姓書抵擋眼前這種情況時,他卻忽然感覺到自己腳下的那個小老鼠洞裏出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而當晉衡皺著眉往腳底下看了一眼後,還沒等他來得及看清楚是什麼東西,他連人帶羊就這麼被一直忽然伸出來的手給拽進了腳底下的老鼠洞裏,而險些沒站穩摔倒卻被人小心扶了一把,晉衡剛一抬頭就這麼對上了近在咫尺的那一雙他簡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甚至帶著明顯調笑意味的灰色眼睛。
“……喲,這是哪來的姑娘,我怎麼看著怪眼熟的?這位妹妹,咱倆之前有在哪兒見過嗎?”
晉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