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因為蚌油的意外影響恢複了龍的原身, 要恢複正常的人形就起碼要等到兩三個小時之後了。
他的那位下屬金竟之聽秦艽先前話裏的意思應該是被他留在了繡鞋婆婆家繼續照顧那位老人家, 所以今晚暫時是不會過來和他們回合了。
在這種情況下, 晉衡肯定也不可能單獨留秦艽和那隻隨時會被他吃掉的母羊獨自在老鼠洞裏, 所以他隻能一邊揣著懷裏冰涼恐怖的小龍蛇走出洞穴, 一邊嚐試著就在附近尋找廖飛雲他們的蹤跡。
可等人出來了晉衡才發現, 廖飛雲剛剛早已經帶著石小光和剩下來的金色的羊跑的沒影了, 看樣子應該是聽了他之前的話直接跑出這條危險的街去找另外能幫忙的人去了,至於那剛剛追趕他們的鬼差則暫時不見蹤影,也不知道此刻究竟是跑到哪兒去找他的人了。
而顯然今晚要去陰司查看情況勢必就要先找到那鬼差, 所以當下晉衡也沒有耽誤太多時間,就準備再一次去找出那鬼差。
隻是他腦海中對這鬼差唯一的概念也僅僅來自於《宋定伯賣鬼》和《搜神傳》中的其餘少部分記載,所以仔細回想了一下書中所記載的鬼差特點, 卻依稀隻記得殘暴, 貪財,不擅長撒謊幾點的晉衡隨手就放出了三四隻小紙公2.0, 又給它們稍微形容了一下剛剛那鬼差的特點起來。
可比較麻煩的是, 這批改良後的小紙公們2.0其他什麼地方什麼都還好,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多了個壞毛病, 不僅特別調皮又尤其愛在關鍵的時候胡鬧, 所以哪怕表情嚴肅的晉衡蹲著給它們耐心地說了半天, 它們也隻是歪歪扭扭地站在那兒和小孩子似的追逐打鬧,甚至有的還坐在地上哭鬧了起來。
這行為模式要是仔細看看還真和他外甥晉長鳴更小一點的時候一模一樣,而正當做大舅多年卻依舊沒什麼經驗的晉衡難得有些頭疼地皺起眉想著該怎麼和它們好好溝通時, 他肩膀上的秦艽卻忽然陰冷地衝著前麵伸出蛇信子, 又一聲不吭地惡狠狠叼起一隻看上去最頑皮的小紙公直接一口吞了下去。
晉衡:“……”
小紙公:“……”
這略有些血腥殘暴的場麵就是一般大人都受不了,更不用說是這些實際年紀就是小孩子的紙公了,所以當下這些集體嚇蒙了的小紙公2.0瑟瑟發抖地就抱成一團,看上去也不敢再不聽晉衡的話了。
而替他主動教訓了一下這些小家夥,又麵無表情地撇了眼滿臉無奈的晉衡,秦艽慢悠悠地爬回晉衡的肩膀後才故意衝著那些地上的小紙公就恐怖地張開了滿嘴的蛇牙。
“嘶嘶——!!!”
“!!!!”
一片空白的紙片人上都肉眼可見地出現了害怕的情緒,小紙公們集體委屈巴巴地看向旁邊晉衡,卻隻絕望地得到了一向老好人,對他們也寬容的晉姓師明顯就是和這個蛇怪一夥的眼神。
而看著這些小紙公一起抱頭痛哭的可憐樣子,意識到它們應該是真的怕了秦艽的晉衡也無奈地搖了搖頭,又在看了眼肩膀上懶洋洋甩尾巴玩的秦艽後才皺著眉小聲開口道,
“吐出來。”
“……”
“直接咽下去會消化不好的,回去再給你抓青蛙。”
“……”
變小了之後隱約越發好哄的秦舅媽聞言冷冷地看了眼麵前抽抽搭搭的小紙公,見它們這次是真打算聽晉衡的話了,才把嘴裏叼著的那隻已經嚇暈過去的小紙公給重新吐了出來,而一看到自家差點慘在蛇腹中的小夥伴回來了也集體鬆了口氣,被嚇唬了一下的小紙公這才重新開始認真幹起活來。
在這個過程中秦艽倒是再沒有做出什麼危險的舉動,隻是神情冷漠地跟在晉衡身邊,時不時還警惕地豎起身上的鱗片留意下周圍異常的動靜。
直到他們最終跟隨著前麵蹦蹦跳跳的小紙公來到巷子的一個隱蔽的牆角處,並最終發現了一塊類似被咬過幾口,卻又被好好包起來的糙米餅,晉衡的臉上這才露出了些許不一樣的神情。
這看著根本就不像人吃過的糙米餅顯然並不屬於他們任何人所有,再一聯係剛剛從這裏恰好經過,還好一番鬧騰的鬼差,結果就一目了然了。
而帶著絲探究意味走上前並拿起來仔細看了眼,注意到糙米餅咬痕邊上反複磨咬,還充斥著好幾個牙印的奇怪痕跡,回想了一下那鬼差滿嘴爛牙的晉衡先是眼神略微變了變,接著才若有所思地看著肩膀上冰冷盤踞著的小蛇開口道,
“我們的運氣確實不錯,看來這個鬼差並不是完全沒有弱點,至少他還沒有發現自己剛剛不小心丟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
“你之前去過陰司對嗎?我看你上次和三圭橋的船工好像很熟?但後來也沒見你提起過?”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