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為雪地上此刻實在太過安靜的原因,所以白發青年顯然剛剛遠遠過來的時候就聽見了秦艽一個人呆在這兒的時候發出的奇怪擦鞋聲。
而內心當然並不想讓他才第一次見麵就見識到,自己是個跟他隨便用傳聲鬼說說話都會身體發癢發/情,還準備待會兒想盡辦法勾/引他,甚至現在就有些按耐不住,所以才在這兒擦鞋發神經的瘋子和變/態。
低下頭努力平複了一下自己暗流湧動的心情之後,臉色透出股異樣的白的秦艽才簡單地擦了擦自己流血破裂的手指,又在下意識地瞄了眼自己手上的傷口後,這才麵無表情地盯著麵前的牆後回答道,
“沒有,鞋上剛剛沾了雪,範細她們都睡了嗎?”
“……”
他這麼態度相對自然地一轉移話題,本來心裏還覺得有些奇怪的晉鎖陽也跟著被帶了過去。
而語氣明顯有些無奈地回了句阿寶好像還沒有,所以出來的時候差點遇到了一點麻煩,對不起讓你久等了,稍微解釋了一下自己為什麼會晚來的晉鎖陽停頓了一下,這才聽到矮牆那邊獨自站著,他暫時還沒看見過臉的男人用一種帶著點沙啞的語調搖搖頭回答道,
“沒事,沒等多久,你人終於來了就好。”
“……”
這話聽著簡單,但其實有些意味深長。
晉鎖陽當下就對他有些抱歉,畢竟讓昨天還身體不太舒服的對方在這兒等那麼久本來也是自己的錯,而本來就是故意這麼說給他聽的秦龍君在感覺到青年對自己的語氣變化也沒有吭聲,就隻是接下來繼續開口道,
“不過你要給我的東西帶來了嗎?需要我去另一邊拿還是就這樣站著這兒接著?”
“……”
而聽他這麼一說,剛剛就顧著和他說話的晉鎖陽才想起來今晚找他出來的主要目的,所以當下回過神來的青年隻是一愣,接著口氣十分誠懇主動地搖搖頭,又照顧著對方的情緒回了句。
“不用,隻要你站在原地再稍微等我一下,我馬上就過來找你。”
“……”
“而且我還有些東西……嗯,範虎,就是這兒,麻煩你了……”
這最後一句不知道在和誰悄悄嘀咕的話乍一聽有些奇怪,讓人一時間也搞不清楚這個總是神神秘秘,讓人摸不著頭腦的青年究竟想幹什麼。
然而下一秒,不太明顯地抬了抬眉的秦艽還是聽著最開始的那種奇怪的重物挪動聲在耳邊響了起來。
而一時半會兒確實也不太清楚他究竟想幹什麼,所以隻能耐著性子地站在這邊等著。
許久,伴著一陣衣服麵料和牆麵磨蹭聲,還站在牆下的秦艽就聽到一聲類似落雪的細微聲音,隨後一捧朱紅色花骨朵上已經有一絲絲枯萎,但整體卻還是十分嬌豔婀娜的冬紅花就這樣輕輕地落進了他的手掌。
這是……冬紅花?
這個認知像是一片軟綿綿的花瓣一樣輕輕的刮過他的心底,而再等意識到這就是某人說好的要給自己的東西的秦艽麵露古怪地一抬起頭,他便親眼看著有一個模模糊糊的白發身影頂著一隻趴在他頭頂的灰色壁虎就這樣一起有些艱難和遲緩地越過他麵前的牆麵——
又像個從月宮中偷跑到人間私會凡間女子的搗藥兔郎一般蒙著半張模糊的臉,並帶著一額頭的汗,背著個滿滿當當的草藥簍子就趴在牆上衝牆下的自己點了點頭。
“抱歉,你等很久了吧?”
這一刻,仿佛連他們頭頂還在偶爾飄下來的雪花都忽然靜了。
雪地上有些甜蜜的花香味道彌漫開,一絲絲地纏繞進彼此冰冷的可怕的心。
而見狀,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開口的秦艽也沒有出聲,就隻是神色不太對地隔著朦朧的月光衝臉上還包著東西的白發青年回了個點頭,又臉色詭異而狐疑地盯著他身邊那隻蹲在牆頭上的壁虎沉默了。
而那位熱心腸的‘範虎兄弟’在確定自己今晚確實已經幫到這兩位大半夜約出來單獨見麵的凡人的忙後,便也功成身退的幹脆順著牆縫爬遠了。
隻留下這兩個其實根本就是第一次見麵,所以誰也不知道該先開口說什麼的的人不尷不尬地對視著。
等注意到那獨自站在下麵的雪地上的‘楊花爸爸’低著頭也不吭聲,臉上還染著嚴重又醜陋的人麵禽,所以總擔心自己這樣突兀的行為和長相會嚇到別人的晉鎖陽有那麼一秒也是有點不知道怎麼和對方打招呼。
但思索了一下,小心地從梯子上一點點爬下來的白發青年還是一瘸一拐地走上前,又一本正經地抿著唇就對麵前初次見麵的男人輕輕來了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