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槍開出,王占亭整個人如同被一雙堅強有力摧枯拉朽的大手撕裂一般,從額頭、整張麵部、胸骨柄、肚腹、下陰一線驟然的裂開,顱腦內容物、血水、內髒、腸子順著這一道粗狂的血溝炸射出來,噴了正麵的肖天宇滿臉滿身。
肖天宇臉上仍然帶著笑容,這是一個職業的笑容,或者說這個笑容已經成為了肖天宇的稱號,是的,稱號。
沒有死的人,隻剩下一個人,雖然以往如何的彪悍,如何的凶狂,如何的滅絕人性,但是在完全的殺戮機器麵前,再強悍的意誌也土崩瓦解,再龍精虎猛的凶獸也會變成土雞瓦狗一般的存在。
“你不要過來,”如果說看到王占亭這種死相,這個叫餓狼的悍匪還能保持鎮靜的話,那就是太過於高估他了,雖然他以往是殺人如麻,惡貫滿盈,但是前提還是草菅別人的性命,事到臨頭,他抓著女孩子頭發的手已經鬆開,雙手抓著手槍,跪倒地上。
肖天宇以為他要開槍,已經做好了攻擊姿勢。
這個男的咯咯咯的牙齒一隻飛快的抖動磕著,強烈的視覺和神經衝擊已經讓他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他寧願麵對死的慘烈,也不願活著麵對這個從地獄來的惡魔,殺手見多了,雇傭兵見多了,甚至於那些掙紮在生死線上的拳手黑市也見多了,但是像肖天宇這種完全滅絕人性的人,他是第一次見到,想必即使是閻羅惡鬼也要比肖天宇善良一點吧。
“嘭--”的一聲槍響,這個男的果斷堅定的開槍,但是這一槍既不是射向肖天宇,也不是射向觸手可及的女孩子身上,更不是那個仍然如半死不活的魚一般抖動身體的老頭,而是自己的喉嚨,他寧願死,但是在見識了肖天宇的殘忍血腥後,卻不願活著看肖天宇在自己身上動手。
肖天宇一刀飛去,將那根繩索迎空斬斷,不是肖天宇顯擺的性格爆發,而是肖天宇在殺了這麼多人之後,終於睜開了眼睛,當看到眼前血腥殘忍、閻羅地獄一般的屋子的時候,肖天宇渾身的精力早就被眼前的事物給吸光了,已經疲倦的絲毫動彈不得了,一股深沉的發自靈魂的疲倦席卷肖天宇全身心,如果說還有能動的部位的話,就是目前還不是很聽自己話語的雙手了。
對於這雙手,肖天宇有說不出的想法,雖然關鍵時刻能發揮超乎自己尋常的戰力,但是現在卻有點失控,剛才的時候,肖天宇就發現自己似乎是被雙手帶著完成殺戮的,有了這個覺悟的肖天宇抿了抿嘴,一切從長計議吧。
肖天宇最怕的就是自己變成一個隻知道殺戮的機器,或者說是惡魔,這一刻,肖天宇第一次陷入震驚和自責之中,這也是肖天宇第一次出手的時候,沒有留一個活口。
“年輕人啊,有句古話叫‘以霹靂手段,顯菩薩心腸’,不用自責了,你做的雖然……那個了點,但是立腳點沒錯,實話告訴你,老子早想殺死他們了,隻不過我怕打不過他們而已。”這個跌倒地上,來不及呼疼,撕開了粘住嘴巴的膠帶後,就開始喋喋不休的老頭估計也是嘴巴太碎,所以才被這些匪徒直接用膠帶粘住嘴巴的。
肖天宇安靜的看著眼前獲救的兩個人,一個是上身穿著黑色小西服,下身穿著淡黃碎花裙的女孩子,現在西服的兩個扣子已經扯脫,狼狽無比,但是看這個女孩子的樣子,卻完全是無所謂的樣子,由此可見性格極不簡單。另外一個是正在像鳥兒舒卷羽毛一般,正在用雙手十指將頭上頂著的雞窩盡力弄得更亂一些,猥瑣的樣子有點像愛因斯坦的老頭。
“你是怎麼知道我在外麵的?”肖天宇最想知道的是這個答案,因為按照自己的猜測,無論何種解釋都解釋不通,也就是說,這不科學,所有的這一切如果要歸類的話,隻能歸類到事有妖異必不尋常上來。
“這個兄弟長得儀表堂堂,俊朗非凡,著裝更是得天獨厚,天馬行空,突發異想,不同凡響。”這個怪老頭插過來,夾在肖天宇和這個女孩子的中間,開始插科打諢,渾然看不出肖天宇的不耐煩,看來剛才就不應該從繩索上救下來。
肖天宇不耐煩的一伸手,立即把這個長得像是半個愛因斯坦的矮小老頭撥拉出去老遠,目光定定的看著這個女孩子,女孩子眼睛上是一個大大的鏡框,但是在和肖天宇對視的時候,這副本來是透明鏡框,甚至於連玻璃有沒有都很難肯定的眼鏡框中間忽然出現了一片水霧一般的漆黑顏色,把整個鏡框都遮住了,顯然,這是這個女孩子用自己的方式回避了肖天宇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