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似乎在後麵說什麼,不過我聽不清。現在我跑得很累。平常體育課我還能渾水摸魚,體能測試隻要用力一點,也不會淪落到最後一名。
但是我的身體我清楚,要做這種高強度運動,基本接下來一個禮拜,全身都會沒力氣。來一陣比我更強勁的風,我就能直接被刮走。
他們完全已經跑慢了,還跟在我後麵跑著。我回頭看他們一眼,已經看不清楚誰是誰了:“你們傻嗎?五圈已經滿了,不要再跑了,接下來的我一個人跑就好了。”
他們不說話,繼續跟在我身後跑,在跑過彎道的時候,我一個踉蹌跌在地上,幸好操場是橡膠的,摔下去沒有明顯傷口,但是讓我疼的不行。
我看了看自己變紅腫的手腕,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來。顧遲和夏年成在後麵想要把我抱起來,我揮揮手,咬著牙自己站了起來,又往前跑去。
我的心髒開始劇烈跳動,我感受到了。有點疼,我也全身發熱,大腦裏的意識都混沌了,隻是繼續機械的往前跑。
“顧涼謹。”
夏年成叫我一句,我想要停下來,已經體力不支往後倒去。把我穩穩接住的是顧遲,我看著她的側臉,微微皺眉、顧遲是為了什麼?
顧遲把我的手勾著他的脖子,俯身把我打橫抱起,抬頭看向教學樓:“既然要她跑完二十圈,剩下的十六圈,我抱著她跑完。”
這話是對著教學樓說的,教導主任的表情隔太遠我看不清,不過應該很尷尬。夏年成跟著我們跑了上來:“顧遲你別傻,我們一人一半。”
“嗯!好。”
教導主任在我們跑到第十六圈的時候,下來了:“你們兩個男孩子抱著一個女孩子在操場上跑步像什麼話?快放下。”
顧遲現在正抱著我,氣喘籲籲的往前繼續跑:“那你讓一個女孩子在操場上跑二十圈又像什麼話?我們是男生沒事,我們糙,對女孩子也這樣,我們隻能幫幫她了。”
我大口喘著氣,不能說出話來。眼淚卻啪嗒掉了下來,到了終點,夏年成接過我,繼續往前跑。
這種交替式的方法,直到第二十圈結束的時候,顧遲把校服脫下來墊在我們操場上的綠茵地上,夏年成把我輕輕放了上去。
我幾乎是一躺上去,就閉上了眼睛。跑累了,我不想要繼續了。眼前的世界徹底陷入黑暗。我後來從同學們嘴裏,慢慢知道了,那天夏年成和顧遲把我抱去醫務室的時候,有多緊張。
當時正好是放學,他們逆著人流把我抱回學校中心區。醫務室就在那裏,學校外麵的醫院太遠。
醫生看了以後,告訴他們沒事,就是運動過度導致的暫時昏迷,不過在從夏年成嘴裏知道我還有微弱的心髒問題,醫生也嚴肅了:“留在這裏觀察兩天病情再走吧。我看看怎麼樣?”
他們兩個人就這樣一左一右守著我。我醒來的時候,最想看到左手邊的顧遲,他還穿著昨天的衣服。
我做了一場長長的夢,夢醒來以後,顧遲還活在我身邊,這種感覺真好。我並不知道我已經昏睡一天了,顧先生像要把我接回去,都被醫生的建議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