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淡淡一笑,笑得很平靜。她說:“世間從來也是不平靜的呀。”
老者不語,他實在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也許是風太大,也許是女子穿的太薄,她沒忍住輕輕咳了一聲,聲音很小,比風聲還小。老人卻聽見了,也許是離得太近,也許是老人耳力本來就好,總之他聽見了,聽見了他便要說。
“這裏風大,你穿得還是少了些。”
白衣女子沒有說話。她站在巨石之上,身形變得更小,若是風再大些,她是不是還能站得住?
還好老者穿得多點。他脫下身上的粗布衣服,披在白衣女子身上。他以前從沒有這麼做過,現在他卻覺得他要這麼做。
白衣女子也不知他會這麼做,似乎從來也沒有人這麼做過,她有些不好意思,她轉過頭輕聲說:“謝謝。”
老者笑笑,說道:“老人家皮糙肉厚,還頂得住。”
白衣女子更不好意思了。
年輕人穿老人家的衣服,總該會有些不好意思。
老者頓了頓,收起笑容,道:“青龍玉都已發出。”
白衣女子緩緩說道:“知道了。”
“隻是……這次卻有些意外。”老者繼續說。
白衣女子波瀾不驚,似是沒有什麼意外能讓她意外。她淡淡說道:“什麼意外呢。”聲音很柔很輕。
“有塊青龍玉被人搶了,”老者看向前方道,“說是搶了,其實是劫了。我本意用精純功力渡入玉中,讓它飛向華夏,卻不知在靈洲上空被誰以何種方式劫了去。”
白衣女子轉頭,衝著老者輕聲笑道:“以你的修為竟也被搶啦,你可知道是誰麼?”
老者道:“若是那些高手,一出手我也能猜個四五分,隻是這個人,我便連半分也猜不到,才覺意外。”
白衣女子若有所思,說道:“他既拿了青龍玉,定也是要來這裏的。猜不到也不礙事。”
她說的‘這裏’當然不是這塊大石頭之上,而是這個島。
老者笑笑,道:“也是。既會來這,我便要瞧瞧是個怎麼樣的人。”
白衣女子調笑道:“你可是要瞧瞧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竟連你這麼大年紀的老人家也要欺負麼?”
老人大笑,他笑得很大聲。
白衣女子見他笑的開心,繼續道:“你既一把老骨頭了,也該好好活動活動筋骨啦。我們比一比誰先下山可好?”
老者道:“你既已說,自然是好。隻是你若輸了,可不要哭鼻子才好。”
白衣女子笑道:“你若輸了,我便要把你的眉毛一根一根拔下來啦。”
聲音未落,白衣女子身形微動,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老者笑笑,道:“小姑娘畢竟還是個小姑娘。”甫一說完,便也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