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年前)
一年前,在那人不能察覺的情況下,我來到他身邊。
那晚他躺在急診的病床上,我看著他因劇痛而用雙腳撕裂了醫院的床單。
6個小時左右,疼痛過去,他幹癟癟的樣子,看起來已經毫無生氣。
“如果他沒有離開就好了。”說著,他流出了眼淚。
那人皺著眉頭,疲憊不堪的樣子讓人心疼。淚痕一條條錯亂的印在他臉上。
“我真的好痛,痛的好想死。”
他的母親一定更心疼。看的出來,這個坐在床前的女人正憋著眼中的淚水。
“媽,你記得嗎。十年前,小學六年級,我做闌尾炎手術,朋友們還偷偷翹課來醫院看我。”
他閉上了眼睛,又擠出一行淚水,說:“
可是現在再也不會來了……”
我認得這個在我眼前掙紮的人,我知道他說的那些人是誰。是他那些過去要好的朋友。
我想摸摸他的頭,安慰他。我知道,世界上也隻有我真正懂他了。
因為,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我(十年後)
我敲擊著新買的雷神鍵盤,清脆的鍵盤聲使我身心放鬆。
終於打完了今天的線上活動。
我重重歎一口氣,拉開凳子去接了一杯白水。拿出口袋裏的粉紅色膠囊。
我咕嘟著把藥吞了下去,爬上床。大腦放空。
少年時代的我,是一個好為人打抱不平的人,說我從小正經也可以。
那時候的我常常與周圍人吵嘴,就因為好強。但那時,我卻很少對生活感到不滿。
到了現在,別說吵嘴,身邊的人都覺得我像透明的空氣,仿佛對周遭的一切都毫無看法,毫無意見。
而我的生活對我自己來說卻是一團亂麻。
我被確診為抑鬱症已經兩年多了,和家人說過很多次我讀不下去。
但家人還是希望我能堅持,最後也勉勉強強的考上了學校。說真的,高考成績出來的時候我真覺得有神靈在幫我。機緣巧合很多事,隨後我還成了一名虔誠的佛教信徒。
在學校裏,我每天都在玩一款叫做《命運之人》的網遊,在遊戲裏我創建了一個金發緋眼的妹子形象。妹子名叫霏鈴,性格瀟灑凜然,每次敲擊著我的鍵盤她就能放出帥氣又性感的連招。霏鈴性格是個個性陽光開朗的女性角色,總之在這個無趣的校園生活中,霏鈴是唯一讓我感到放鬆的家夥,啊,雖然她是個隻能存在於屏幕裏的虛擬人物。
“睡不著。”我爬下床。拿起桌麵上的zippo打火機。從抽屜裏取出一包香煙。
半夜2點,我躡手躡腳的走出宿舍,到走廊的盡頭點燃了一支香煙。
入秋了,氣溫和幹濕度都正合適。這樣的夜晚對我來說就是一種莫大的放鬆。
抽了兩支煙,也不知道心裏到底在煩惱著什麼。看了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快要3點。
我的內心不禁有一種願此刻永恒的衝動,因為安靜對於集體生活的學生來說真的是難能可貴。我覺得我生命中目前最稀缺的就是安靜。
我歎口氣,點燃第三枝香煙。
“我”(十年前)
那天傍晚,和小夥伴們道別,走在回家的路上。
在究竟是去吃一碗牛肉麵還是去吃漢堡薯條的問題上我犯了兩難。
我遇見了那人,遇見了唐突而來的我。
“別害怕,簡單來說,我是十年後的你。我從未來到這裏是有事相求。”他苦笑著對我說。
“哈!真的嗎?!”我興奮叫道,這家夥的確和自己的樣貌有幾分相似。
我一把將他按在了地上,興奮地問:“你真的是未來的我?!快快告訴我,未來的我究竟是怎樣的?!在做什麼?!實現自己的夢想了嗎?!”
“哈?…就算你這樣期待問我,我也…..”對方狡黠的移開了視線,露出皮笑肉不笑的欠揍的表情。
我拽著他的衣領:“別賣關子了!快說快說!”